這一晚果然不太平,但白鶴染還是沒有猜到全部。
她只預料到葉氏不會再留默語,卻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想要她的命。
深夜丑時,風起,吹響了冬末的枯枝,擾了念昔院兒主人的好夢。
白鶴染在睡夢中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大半夜的,真是不讓人安生。”
在外間守夜連帶著挑紅豆綠豆的默語被她嚇了一跳,開口問道:“二小姐說什麼?”
白鶴染坐起身,隨意披了件外衫,然後不緊不慢地穿鞋子。“我說,大半夜闖到我念昔院兒來殺人,還整出這麼大動靜擾我美夢,該殺!”
默語一哆嗦,殺人?有殺手進來了嗎?為何她一點都沒察覺到?
隨即想起,自己一身武功和內力早就被白鶴染給卸了去,如今跟個平常丫鬟沒什麼區別,否則也不至於被困這麼多天都逃不出去。
“有人要殺二小姐嗎?”她明知故問,“不知道來了多少人,二小姐可要做好防範。”
白鶴染笑了,“我有什麼可防的,又不是來殺我的。”
“恩?”默語一愣,不是來殺她還能殺誰?才想到這,突然打了個激靈,一種不好的預感匆匆襲上心頭。隨之,挑豆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白鶴染走向門口,經過她身邊時好心提醒了句:“你猜,沒有了利用價值,又落到敵人手裡的奸細,她的主子會如何處理?”
默語的心瞬間涼了。
“老老實實給我挑豆子,本小姐若是心情好,或許能保下你一命。但你若連挑豆子這點小事都幹不明白,那我留著你也沒什麼用處了。”
她說完,伸手將房門拉開,與此同時,一支暗器劃破夜空伴著風聲撲面而來,正對她的眉心。
默語下意識地叫了聲:“小心!”
卻見白鶴染輕飄飄地側身,那支暗器擦著她的前額掠過,直奔身後的樑柱飛射過去。
可卻並沒有射到樑柱上,白鶴染居然伸出手,又快又準地往暗器上捏了過去。手臂動作快得驚人,一把就將暗器接住,然後一刻不等,腰一弓,手腕發力,又徒手將接下的暗器給甩出門外。
就聽外頭撲通一聲,明顯是一個人落到地上。
默語都驚呆了,她知道二小姐武功不俗,卻沒想到竟不俗到這種程度。徒手接暗器,又能如此之快地反甩出去傷人,這樣的內力沒個十年八年如何練得成?這二小姐到底是從多大起就練武了?
她這邊發愣,白鶴染卻看了看自己已經發黑的手指,笑得就像一朵淬毒的花。
“雕蟲小技,也拿來對付我?”說話間,內力稍微一運,手指立即恢復血色,那暗器上的巨毒於她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傷害。
反到是那被她從空中打落下來的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毒發身亡,只留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和驚詫到恐懼的表情。
默語往外頭看去,心下更是徹底的涼了。來人她認得,也是二夫人身邊的暗哨之一,輕功和暗器均屬一流。白鶴染已經走到院子裡,四下張望,面上泛起冷笑,“左邊樹上兩個,房,如果我把你們都廢在這兒,她是會心疼呢,還是會罵
你們沒用?”
說話間,身形突然動了起來,整個人騰空而起,寬大的外袍下,兩條手臂伸展開來,指縫裡夾著的縫衣針藉著月光閃了幾閃,剛好晃了樹上兩個殺手的眼。
那二人也不再隱藏,紛紛現了身與她正面相對。可其中一人卻只是虛晃一招打了個照面,很快就退了開,直奔著屋裡的默語而去。
白鶴染也不急,一把擰住身邊殺手的腕,另隻手嗖嗖甩出兩枚縫衣針,精準地射入另一人的後腦。
那人向前衝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一隻手下意識地抬起來要往後腦去摸,可惜只抬到一半,身子就癱倒在地。默語就在面前,可惜,他卻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