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的聲音雖然初聽起來輕柔無力,甚至就像是在哄著一個孩童,那麼的好聽,那麼的優雅,也那麼的耐心。
可實際上,這種聲音裡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配合著金針的刺入,灌輸到白興言的大腦中,讓他在催眠的狀態下直接將她的問話判斷為必須回答,否則就是有駁天理。
很快地,她們就聽到躺在地上的人呢喃開口,清清楚楚地回答起了白鶴染的話來——“兩個,淳于藍一胎產下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是雙胞胎。”
白鶴染的心裡狠命地揪了一下,有一種生生從自己體內分離出血肉的疼感,自周身上下蔓延開來。不止是她,就連迎春和默語兩個人也是悲憤交加,恨不能扇過去兩個耳朵解氣。
她將手置於心口,做了個深吸呼調整狀態,隨後繼續問道:“那兩個孩子如今在何處?姓甚名誰?可是你的親生骨肉?”
白興言答:“男孩死了,女孩還在家裡,名叫白鶴染。他們都是我的親生骨肉。”
“男孩是怎麼死的?”“是被我親手溺於水盆,淹死的。就在他剛出生的那天,我將他按到水盆裡……”白興言下意識地說著這些話,好像還帶入了回憶,竟將當時的場面描述得一清二楚。他說:“當時那孩子的求生*很強烈,兩隻小手死死地抓著盆沿,不停地哭喊,臉都哭青了。後來我叫人換了大盆,水灌得更滿更深,又將那孩子的手腳束住,這才成功地按了下去。我是親眼看著他死的,親手送他喪命的,後來也是親手
將他扔到郊外林裡。只可惜,沒能親眼看到他的屍體被野狗叼走吃掉,略略遺憾。”
迎春聽到這裡實在沒忍住,跑到一邊哇哇吐了起來,一邊吐一邊哭,一邊哭一邊罵。
默語則比較直接,開口就問白鶴染:“小姐,這人能打嗎?我特麼非打死他不可!”白鶴染面無表情地點頭,卻又道:“等一會兒再打,我還有話沒問完。”她能感受到自己心中有滔天恨意洶湧而來,若不加控制,當場就能手撕了這個萬惡的人渣。可是她不得不控制,因為她想知道原
因,想知道何以一個親生父親能下得去如此重手,將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生生溺死,莫不是瘋了?
“告訴我,為什麼?”她又將六根金針向下刺了刺,白興言有明顯的疼痛表現,卻得不到絲毫的憐憫。“說!”
隨著這一聲喝問,針下之人沒有半點反抗意識,嘴巴一張一合,說出了一件隱秘之事……
“生個女兒不要緊,但絕不能讓淳于藍產下嫡子,因為歌布的新國君註定是淳于傲,那是我的盟友,我怎麼可能有一個兒子是淳于諾的親外侄。”這個關係鏈十分混亂,白鶴染對歌布國完全陌生,根本聽不明白。到是默語對這個人物關係捋得更清楚一些,她告訴白鶴染:“淳于諾是大夫人的親哥哥,也就是小姐您的親舅舅。而那個淳于傲,是大夫人同父異母的兄長。奴婢聽說當年大夫人嫁到東秦時,老國君正值暮年,膝下諸子爭位,其中就數大皇子淳于傲和二皇子淳于諾之間的鬥爭最為慘烈。老爺方才那番話,若奴婢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說
他跟大皇子淳于傲是同盟,在歌布國那次儲位之爭下,他選擇了幫助大皇子,所以他不允許自己留著一個跟二皇子血源更親近的兒子在世上,以免生出後患來。”
吐完回來的迎春就不明白這個道理的,“既然同為皇子,都想要皇位,老爺為何要選擇大皇子?他都將淳于夫人娶進門了,那直接支援二皇子不就得了,關係不是更親近嗎?”
默語搖搖頭,看了白鶴染一眼,沒有再往下說。
到是白鶴染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目光,“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且我認為迎春的問題你也能同我想得如出一轍,繼續說吧!”默語有些小激動,能被白鶴染認可,是一件直得自豪的事情。於是她反問迎春:“咱們二小姐跟十殿下有聖上賜婚,將來成為夫妻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且十殿下如此得皇上寵愛,說句逾越的話,未來繼承大統也是十拿九穩。那迎春姐想想,為何老爺還要如此跟二小姐做對?若按照你說的道理,老爺豈不是應該更順從二小姐嗎?畢竟把二小姐侍候好了,以後他就是國丈,這不是比辛辛苦苦培養大小姐要
省事多了。”
迎春被她這一問也是懵了,愣愣地問道:“那你說為什麼?”默語告訴她:“道理很簡單,因為十殿下不好拿捏,他就是當上了國丈,也不過就是名聲好聽,得不到實際的好處,十殿下更不可能聽他的話受他擺佈。可如果聽二夫人的,選擇二殿下,那就不一樣了
。”
迎春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大小姐對二殿下很是不同,我原還納悶,大小姐那樣一個人,怎麼可能看得上腿腳不好的二殿下,鬧了半天是這麼回事啊?”默語點點頭,“所以,同理,歌布國也是一樣的情況。我猜,肯定是淳于夫人的同胞哥哥、也是歌布的二皇子淳于諾也是一個不好擺佈之人,所以老爺即便幫了他,將來也撈不到多少好處。相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