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布精兵早已進入東秦大地,一路上各州府官員都會主動前來向天賜公主表示問候。
白鶴染沒有多少精力應服他們,便只稍做寒暄,行軍的腳步一刻也未停過。
劍影說:“照著咱們現在這個速度,再有五日就能到雪山腳下了。”
白鶴染騎在馬背上,一雙秀眉緊緊擰著,連呼吸都要稍微張開嘴巴。很費力,有點窒息。
劍影看了她這模樣就有些憂心,開口勸她:“回馬車裡坐坐吧,越是接近北寒天氣就越冷,馬車裡暖合一點。咱們的馬車不慢,不差於騎馬。”
白鶴染頭一次沒有拒絕,翻身下馬,主動回到了馬車裡坐著。
劍影和默語二人一起跟上,終於都坐到馬車裡時,默語的眼圈兒都紅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千萬別嚇奴婢。”
白鶴染一愣,“我怎麼了?”抬手搓臉,“沒怎麼啊!”
默語都急哭了,“小姐臉色特別難看,好像吸呼也特別費勁,小姐是不是病了?要不咱們休息一下,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咱們已經走得夠快了。”
“不行,不能休息。”白鶴染態度堅決,“全速行軍,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雪山腳下。”她說到這裡,下意識地用手抵住心口,終於承認自己的確是不大對勁。但這種不對勁卻不是生病,而是……“總感覺要出事,心慌得厲害。劍影!”她一把抓住劍影的胳膊,“你辛苦些,快馬先行,到雪山腳下去看看。若能見到十殿下,就讓他同你一起來迎迎我,若是沒見到他,立即回返,把那邊的情況與我說。”
劍影也慌了,“主子的意思是,雪山那邊要出事?”
她搖頭,“我不知,也不敢想,總之你去一趟,立刻就去。”
劍影不再多話,立即站起身來,“屬下這就去,默語保護好主子。”說完,掀了車簾就走出車廂。可還不等路下馬車呢,突然就聽他“咦”了一聲,然後驚道:“你怎麼來了?”
白鶴染的心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整個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直接就往車廂外頭衝。
因為衝得急,一下沒收住,幸好劍影站在外頭扶住了她,否則這一下怕是要栽到地上去。
馬車停了下來,她見到了一個想見到的,卻也是最不願見到的人——“落修,你怎麼來了?你家主子呢?”再想想,自我安慰道,“是不是你家主子聽說我快到了,讓你來迎我的?很好,你來了就好,我的大軍再有五日就能到達雪山腳下,屆時休整一日,就可進攻寒甘。”
寒甘當時就哭了,撲通一下跪到地上,“王妃,屬下對不起你……”
白鶴染瘋了!
這是所有人的統一想法。
從見到落修,到她來到雪山腳下,只用了六個時辰。
馬被她餵了藥,不要命地往前跑,終於到雪山腳下時,幾口白沫吐出來,再也沒能站起。
沒有人跟得上她的速度,落修不行,劍影和默語也不行。
她就一個人一匹馬衝到這邊,看到眾多東秦將士,一個個沒精打采,士氣全無,甚至有的人還在哭。
她急了,衝上前一把抓住那個在哭的人,大聲道:“哭什麼?給誰哭喪呢?”
那人冷不丁見著她,嚇了一跳,可待反應過來她是誰後,哭得就更大聲了。
“王妃,您總算來了,王妃,我們的十殿下被寒甘給吃了!”
她搖搖晃晃,險些跌倒。
恍惚間想起一件事來,於是匆忙伸手入袖,將一把玉石製成的卦子給掏了出來。
平地擺卦,算他生死。
可她算不出,卦子無論怎麼擺,都算不出想算的結果。
“巴爭!叫巴爭!”她嗓子都啞了,胡亂抓著身邊將士,大聲道,“立即派人……不,飛鷹,用飛鷹傳書到歌布,叫國師巴爭過來!立刻!馬上!”
將士們不知道巴爭是什麼人,但聽她說是歌布的國師,想也知道是有幾分本事的。天賜公主的厲害他們都知曉,可眼下這樣子,明顯是天賜公主也沒了辦法。能在這種時候被叫來的人,定不會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