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娘拼盡了心力,也只寫到第五個文字就渾身開始顫抖起來,毛筆都逐漸拿不穩,裴涼趕緊讓她停下,可夭娘置若罔聞,還要咬牙堅持,裴涼只得立即點了她的昏穴。
昏厥之後的夭娘被裴涼抱在懷裡,像沉睡了一般。裴涼替她梳理了一下額頭上與汗水粘在一起的頭髮,再輕輕擦去汗珠,動作無比溫柔。
這麼好的女人哪個男人不為之心疼,裴涼此刻終於感受到了被命運捉弄的無力之感,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卻偏不能走到一起,這就不就是造化弄人。
什麼師命難違,什麼未婚妻,但凡心性稍微現實一些的人又豈會在乎這些註定已成過眼雲煙的過去,給自己套上一副枷鎖,放棄這唾手可得的美女佳人。
可裴涼真真實實做不到,就像他所言,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答案。當初師父能豁出性命救自己,裴涼也能用自己的餘生去完成對他的承諾。
夭娘不知休息了多久,醒來時人好受多了,裴涼調皮地捏了一下女人翹挺的鼻尖。
夭娘張手就打,裴涼也不躲避,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知道為什麼打你嗎?”夭娘坐直了身子。
“沒良心,辜負了佳人”
裴涼認真答道。
夭娘翻了個白眼:“看你這一副死腦筋,我就氣不打一出來。”
裴涼垂頭喪氣地站起身,拿起夭娘寫下的這五個字說道:“這應該是一種古老的文字,叫蝌蚪文,我回去得研究一下。”
夭娘也不管什麼蝌蚪文,蟾蜍文,她在乎的是能幫到裴涼多少。
“我一會再給你畫幾個出來”
“不用了,什麼樣的武功秘籍都比不上你”
裴涼走來將夭娘扶了起來,順勢攬入懷中,
不久後,夭娘輕輕地在咬了一下少年的耳垂,開心地說道:“行啊臭小子,什麼時候嘴巴這麼甜了。”
裴涼嗅著髮間的芬芳,深吸一口氣,只覺得世間的美好,莫過於此。
呂溱回府的時候,帶來了一位身份不同尋常的客人。整個相府都收到訊息,提前開啟了中門。
一頂宮廷御製的軟轎在前方呂溱的官轎停穩之後,也停了下來。
一位神色清冷中年嬤嬤快步走到轎子前方,掀開轎簾,一位貴氣十足的少女彎腰走出。
這時呂溱也走了過來,笑呵呵地說了一句
“有公主光臨寒舍,呂家上下蓬蓽生輝!”
穿了件淺色碎花一字連衣裙,腰佩龍形白玉琮的少女淺淺一笑:“只怕給呂叔叔添麻煩了!”
呂溱聞言微微一驚。
中年嬤嬤急忙說道:“殿下,這般稱呼呂大人實為不妥!”
“我與呂姐姐自小相識,情同手足,這裡又非宮中,何須你來多嘴!”
少女年齡不大,說話卻自有一種天家威嚴。
呂溱見宮裡來的葉嬤嬤捱了訓斥,只能親自下來打個圓場:
“公主雖是來敘舊的,但尊卑之禮不能亂,還是稱呼呂大人為好。等一會見到小女,你們朋友之間如何玩鬧,老臣就管不到那麼多嘍!”
少女點了點頭,此刻迫不及待地向門口張望,直到看到了一身盛裝出迎的呂卿燕,臉上才浮現出燦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