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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兔死狐悲



“什麼?!”沈若初瞠目結舌,過了好一會兒才將這個驚人的訊息消化吸收。纖細的手指飛快地攪著睡衣上裝飾的帶子,她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忽然悶悶不樂。雖然這3個月以來,她心亂如麻無暇他顧,但是譚嶽禮和髮妻鬧離婚對簿公堂的事情,她還是知道訊息的。儘管譚家已經透過各種渠道盡量將影響壓低,但八卦媒體無孔不入,總有風聲走漏。臨市地方的娛樂新聞竟然都有報導,而且那一期剛好被沈若初看見。只不過那時候……“我還以為譚叔叔和阿姨兩個只是鬧著玩兒的。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

“當然是真的。”沈行之接下了她後面的話,語氣裡三分不屑兩分鄙視,“他們兩個快40年的夫妻了。鬧到這個地步肯定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你以為都像你?離婚復婚都分分鐘的事兒。你那才叫鬧著玩兒!”

“我也不是鬧著玩兒的好不好!”沈若初白了他一眼,老大不樂意,“我當初離婚是認真的,現在復婚也是認真的!”可話說出口,連自己都覺得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太對勁兒。

“切……”沈行之嗤笑一聲,懶得和她掰扯。神情中的鄙夷卻仍舊一清二楚。

沈若初冷哼,也不搭理他。然而原本不錯的心情這會兒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是啊,都快40多年的夫妻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說好商量,一定要對薄公堂分道揚鑣麼?”

“那種事情怕是商量不了。”沈行之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

沈若初咬唇默然,兩秒鐘後點頭附和,“也是。”如果不是景焱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自己一開始對江欣悅就沒有男女之情,只怕就算他現在心裡在意的是她,她多少也會介懷那段過往。更何況譚嶽禮是婚內出軌。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越是多年夫妻感情深厚,一旦有一方背叛,另一方怕是在感情上無法原諒。只不過有些人處於現實考量,願意為了家庭後天一步,隱忍於心粉飾太平。有些人眼裡揉不得沙子,即使對方回頭也不肯原諒,寧可形同陌路相忘江湖。

思及至此,她長嘆一聲,悲觀情緒似乎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那二光他現在還好麼?”

“還行。我上星期有和他透過電話。”沈行之掏出手機看了眼,失望的情緒一閃而過,速度太快,沈若初並沒有發覺。他收起手機,繼續說道:“他家裡忽然鬧出這種事情,一時轉不過彎兒來是肯定的。但人本身都有自我調節情緒的能力。如果超過那個度無法調節,就是心理疾病了。”

他那副客觀陳述的語氣,聽在沈若初耳朵裡多少讓她覺得不太舒服,於是氣呼呼地皺眉,“沈逗比,你怎麼這麼說話?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那我該怎麼說?”沈行之挑眉反問,微微上揚的唇角略帶幾分譏誚,“同情,憐憫,還是幸災樂禍?初初,家輝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他能夠自理,不論是生活上還是感情上。他父母也有自己選擇生活的權利,法律賦予了公民結婚權利的同時,也同樣賦予了他們離婚的權利。這就是婚姻自由。”

“可是法律沒賦予公民出軌的自由吧!”

“所以譚叔叔淨身出戶。他在法萊重工的股份不能隨意變更,會引起公司動盪。除此之外,所有他名下的私人財產,他分毫不要,全部都留給了家輝的母親。”

沈若初再一次驚住。“他還真大方!”說著冷笑一聲,“也真夠拼。”

前者她大概能夠理解,是因為愧疚。但是愛人都沒有了,要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呢?後者……她實在不敢苟同他背叛髮妻來成全自己的行為。那樣的愛情,只會讓人覺著無恥。不,她不認為那是愛情!那算什麼愛情,簡直是打著愛情的名義在褻瀆這兩個字!

“唉……”她嘆息著,轉頭看向遠處的太陽,莫名其妙地感覺鼻頭髮酸,“哥,你說……會不會將來的某一天,我和景焱也會補上二光父母的後塵。”

沈行之被她問的一怔,而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從客觀上來講,對於將來尚未發生的事情有著一萬種的可能,沈若初說的那種也是其中之一。但可能和肯定區別就在於,一個是猜想一個是結論,只不過此時此刻,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出來。

“你也覺得有可能是不是?”見他許久不回答,她便彷彿自言自語一般,低低出聲。

“我覺得你是產前憂鬱症。”沈行之嗤笑著,用一種下結論地語氣說道。言畢又覺得哪裡不對,又糾正一遍,“哦,你現在距離生產還差挺遠的。所以不該叫產前憂鬱症,應該是妊娠憂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