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心中回憶著葛文雲與自己在那山崖上告別時的情形,面前陳文梅已經激動的說道:“我們奉命來極夜之中尋一些靈材煉寶,可是不知道怎麼被一批人盯上了,被困在雲夢谷之中。”
旁邊的餘淮安不由心下暗道:“她與我們果然沒有說實話,不僅只是被雲夢谷之中的那些幻夢蝶所困。”
當然他也很快就明白這個陳文梅為什麼不說,無非就是怕人知道了麻煩,不願意接受她的報酬去救人,又或者是大家沒有與她深入交流,沒有仔細的去問她,所以她還沒有機會說到這一點。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現在趙師問了,她說了便行了。
“你們驪山有天府秘境,還需要來這外面尋東西,即使是沒有,也能夠以天府之中的東西交換而來吧。”趙負雲再一次的問道。
“我們要煉的寶正是要用在天府之中,天府也很久沒有開啟過了。”陳文梅說道,她其實並不知道天府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她入驪山之時,驪山天府已經因為出事而關閉了。
她也只是聽說,而且不是很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來天府之中的事還沒有解決。”趙負雲說道,她有點驚訝面前的趙負雲居然知道天府之中出了事,甚至可能比自己知道的還清楚,不由的心中在猜測面前的修士與驪山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師姐入紫府了嗎?”趙負雲再一次的問道。
陳文梅搖了搖頭,說道:“我聽說師姐曾被情所傷,導致意懶心衰,這麼多年來,無法晉升紫府,這一次出來,也是師姐主動請纓,她在祖師堂發下心誓,一定要完成任務,想以此來再激起自己的心中意氣,從而能夠合罡開府。”
趙負雲的眉頭輕皺,他這麼多年來,雖然偶爾會想起驪山,也會想起那個女修,卻只當她是自己心中一段美景,從未想過與她發生什麼,當年她送了一段路又送一段路,他當然也感受到她的心意。
奈何他一心向道,只覺得男女之情不過是縛身紅繩,是紅塵之中最麻煩的網,阻人超脫的東西,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在暮年之時,看到年輕時的朋友或者認識的人依然年輕,別人飛天遁搏擊長空,自己只能夠站在地上抬頭仰望,即使是身邊兒女成群,四代同堂又如何?
長生久視之人,不需要繁衍。
看到趙負雲的表情有些微的變化,陳文梅臉上泛起了一絲古怪,不由的想,難道讓文雲師姐心懶意衰的人是他。
“是什麼人將你師姐困在那裡?”趙負雲問道。
“晚輩不知道,可能是一群專門以雲夢谷設陷而獵的修士。”陳文梅思索著說道。
趙負雲將桌上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收起,陳文梅看著那雜七雜八的東西,不由的心中暗驚,因為她看得出來那一隻只不同的寶囊絕對是來自於不同的人,現在都在這裡,說明是被面前的修士奪過來的。
“這是一個兇人。”
當然,能夠在這裡開一方法壁,驅一片黑暗的人,必是強人。
“你師姐與我之間頗有淵源,既知她受困左近,豈能見死不救,走吧,餘淮安,在這裡替我看守洞府。”
說完,他的身上湧出一團光,那一團光將陳文梅裹起,然後像是有形的光風一樣的朝著洞外而去,餘淮安甚至看到那陳文梅被扯上了天空,然後那一團光在天空之中盤旋了一下,朝西而去,只有一轉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了黑暗的雲霧之中。
而餘淮安則是興奮的看著這洞府之中的壁畫,他進出這裡之時,常想停下來細看,卻又不敢,此時有機會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錯過,對於他來說,這洞府之中的才是真正合乎他修行的東西。
他看著那一隻只妖異的三足鳥,心神動搖,只覺得丹田之中的結的符籙都在動盪。
看著那一篇他從未曾聽過的關於太陽起源神話故事,以及金烏焚世的傳說。
又在另一面牆壁上面,畫上了一株參天巨樹,以及上面棲息著九隻金烏。
他只覺得有一股蠻荒古老的氣息在這洞中蔓延,他彷彿置身於那一片金烏焚世的天地之中,抬頭,只覺得洞壁無限高遠,唯有一隻金烏神鳥在天空之中翱翔,他身處其下,只想頂禮膜拜——
雲夢谷趙負雲並沒有去過,甚至可以說是第一次聽,來這鎮魔壁十多年,前面一直都是在刻壁畫壁,看書悟法,將自己所悟所思都在山壁上刻下來。
從天都山之中帶出來的那麼多書,足夠他來回的品讀。
不過,陳文梅知道路線,她被裹在光中,眼中只看到一片金光如瀑布一樣在沖刷著,根本就看不見其他的景象,也聽不到破空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