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一路的下了齊雲山,氣溫從炙熱快速的變成溫熱,又成為清涼,再後到了山腳下之時,看到的是滿山花朵,齊雲山之風光,上面炙熱,下面則是四季如春。
山下有著開墾出了一片片的靈田,靈田之中有些種藥,有些種靈米,除了靈田之外還有特別的靈地種著特殊的靈植。
趙負雲知道,無論是種靈米還是種靈藥,都是技術活,若無幾代的家傳,沒有經過專門的學習種植技藝,很難種好,有些靈藥要經過數代人的接力種植,這期間不能夠出任何的差錯,出了差錯,便會全功盡棄。
尤其是那些珍貴的靈藥,不僅是要專人看護,既要防止氣候環境的變化,又要防止蛇鼠蟲蟻,還要防止被人盜走。
所以看似種靈米種靈藥不需要打打殺殺,但是這種種植的過程也是一個精細活持久活。
所以很多人明明有安穩的事不願意做,寧願去打打殺殺,寧願去做別人家族的供奉。
在群盜之中,有一句話說,好修士寧死不做靈植夫。
趙負雲只是站在高處看欣賞了一下這一片靈田的美景,那從緩坡上開始的靈田,一直延伸到河邊,河的對岸依然有,他知道,環繞著這一座齊雲山,全都是是靈田。
究竟是哪些人的產業他也不清楚,此時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迴天都山中去。
自從上一次離山,不知不覺,竟是已經過了十七八年,轉眼就快二十年了。
他張口吐出一團紅色的煙雲,一腳踏在上面,紅色的煙雲隨風飄起,那紅色的煙雲飄向空中,迅速的遠去。
齊雲山離天都山頗遠,路上要經過一些他去過的地方,也有一些沒有去過的,但是他都沒有想過要去故地重遊。
駕雲而行,不分日夜的往南邊而去,從天空之中看大地,便如一塊斑斕的地毯。
有人說江山如此多嬌,江山當然不只是山河,還有其中生活的人。
趙負雲路過很多的山,這些山中都有門派,或大或小,或傳承久遠,又或者是新立,當然也有世家據城而立,從天空之中看,趙負雲發現,其實整片大地是被分割的。
不僅是被山河這些自然景象分割,還被山河之中居住的人們分割成了一塊塊,世家、宗門、朝廷交織在一起,城池、青山、河流,當然其中還會有一些黑斑,那是一些禁忌之地,是曾經大戰留於這一片大地黑暗創傷。
趙負雲就知道,在洛都附近有一座幽獄。
他沒有修行,而是看著這面的大地,當然,偶爾也會遇上其他的駕雲而行的修士,彼此之間並不認識,但是遇上了也會點頭致意,或者只是相互打量一下。
當然,也會有遇上正在修習法術的,胡亂衝撞到了他,他只需要提念而起,便能夠輕易的避開。
駕雲的速度並不快,他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回到了天都山附近的廣元府,他依然沒有進廣元府,又到了都下城,他依然沒有落下,而是在一處荒山上,擺下了法壇,呼喚荀蘭茵。
法壇並不難擺出來,在趙負雲看來,這種方式也可以用來攻擊。
在他的面前,一座黃土壘成的小祭壇,周圍擺滿了小符旗,剪紙為人,上書荀蘭茵的名諱。
之後便開始沉念,以心靈神念呼喚。
與上一次一樣,他只覺心靈深處空空蕩蕩,然而在那空空蕩蕩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灘水漬,水漬擴散成了一汪清泉,清泉原本是黑色,什麼也看不清楚,卻又很快又出現了倒影。
倒影快速的清晰了起來,像是有人與之重迭在了一起。
“荀師!”趙負雲喊了一聲。
水中倒影裡的荀蘭茵面容與妝束與過去並沒有多少的變化,但是神情看去更加的冷漠,那一雙眼眸像秋水,又像是深淵一樣。
“開府了?”荀蘭茵直接開口問道。
“是,弟子僥倖。”趙負雲回答道。
“那回來吧,來我這裡。”荀蘭茵說道。
“弟子遵命。”趙負雲說道。
趙負雲直接縱身而起,上了天空,腳下有云霧生成,這是被他法念攝來的元氣成雲。
一路的飄到了天都山的下院之處,果然,看到山中迷霧將整片山都籠罩了。
趙負雲落於地面,然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