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其實只從這裡經過了一次,在他的記憶之中,這一片地方的人和事都可稱得上是過眼雲煙,但是因為修士的記憶力好,當再被觸及情景之時,便又會想起來。
他看著這一片夜空下的山景,前方是一條山谷,綿長曲折,有風延著山谷而吹來,於趙負雲所立之處衝仰而起,直上天空,吹得樹林嘩嘩響。
“我等小修不敢枉談歲月,當年見前輩坐葉遊山,瀟灑恣意,多年以來,前輩的身影一直不曾淡忘,只想著有一天也能夠像前輩那般才好。”
旁邊她的弟子看首自己的師父,她倒也曾在某一次聽師父感嘆過曾有修士於洞府前乘風葉面過,意態瀟灑,沒想到那個人居然就是面前這個人。
趙負雲並沒有去解釋自己那時候在練習法術,在試驗‘幻變’之法。
說起來的,他的幻變之法當然比不上現在他的其他法術那般的高深。
幻化還好,變化之術,若是要修到高深,則是涉及到極深的道理。
幻化之法,易學難精,他在玄光期便能夠紙人幻化,築基之後可以感惡念而影子幻化,但是之後便沒有再精研。
趙負雲沒有想過要跟她去論道,問道:“可否與我說說,這些年來這一片天地間發生的事情?”
“那,請前輩移駕我洞府之中,好與前輩細細的說。”山秀立即答應了。
貿然邀請別人入自己的洞府當然是不對的,但是邀請別人進洞府同樣也是一種示好。
趙負雲身體不動,但是身上卻有光竄起,直直的劃出一條線光,直落在一處鷹嘴般的懸崖邊上。
那裡正她的洞府所在,其實她的洞府也稱得上隱密,但是在趙負雲的眼中卻洞若觀火。
山中靈氣雖然明面上沒有朝那裡匯聚,但是地脈靈氣卻是從下面匯聚於那個地方的。
而且當年她與她師父兩個就是在那裡說話,然後遇上的趙負雲。
山秀立即拉著自己的弟子,踏風而起,飄蕩之間便已經也落到了洞府前。
只見她甩拂塵,拂塵像是掃去了懸崖上的塵土,洞府門的幻禁如風吹塵土一樣,飛揚起一片模糊的塵霧。
那裡原本看上去只是一條懸崖裂縫,此時卻是顯露出了一道門戶來。
門戶上還有一副對聯。
鷹嘴一線安身穴,山中半座修心府。
橫聯:坐山派。
“坐山派?”趙負雲念出這個名字。
那山秀回答道:“家師曾說,我等雖努力修行,也不過是多些壽數,而青山卻是安然屹立天地之間,卻可千載不變,所以我們要學會靜坐山中,與山同心同意,或可同壽同命。”
“不錯。”趙負雲確實覺得是不錯的,他可以肯定,這個坐山派現在不過是傳第二代,她的師父當時其實也只是一個築基修士,這一番認知說不上多麼高明,但是心態卻不錯,至少心已經靜了下來。
有些道理,不需要多麼的高深,因為越是簡單質樸的道理便越是有一種化繁為簡的大氣。
“前輩請。”山秀進入推洞府的門,進入其中,朝著趙負雲做了個請的動作。
旁邊的那一個弟子則是仰頭看著趙負雲,她覺得趙負雲的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身法袍顏色很鮮亮耀眼,但是在法袍之下的人卻覺又有一種難以言述深邃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