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覺得雲倚青神秘,像是在獨自負重前行。
趙負雲甚至不知道她有多少歲了,甚至不太確定她與自己之間的關係。
從以前對於她一鱗半爪的認知,覺得她神秘,但是自從自己結丹,從血脈之中感覺到了詛咒之後,他整個人生便似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他想要在天都山之中靜修,于山中靜坐讀道經,體悟陰陽,觀摩黑白的變化,但是有些雲倚青似將一切都安排了,他入黑暗之中的合生市,尋找著雲倚青留下來的心臟。
最後卻陷入這茫茫黑暗之中不知多少年。
黑暗之中,沒有參照,他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多深,也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多久。
黑暗不知年,流浪到如今。
趙負雲不覺得自己在流浪,他覺得自己被困住了。
不過要說純粹的困住,也不完全,他覺得自己只是暫時的陷入了某個困境之中,只是陷入困境的時間有點長。
他在這個暗廊之中緩緩的向前走著。
又停下腳步,張口吐出一縷火光在虛空盤轉,只見他伸出左手,張開手掌,那一團火光落在手上,快速的凝實勾勒成為一盞燈。
燈身黑色,其中有紫色紋路似藤蔓纏繞其上,紫色的藤蔓上又有一個個的金色小花包,似有花朵在含苞待放。
細看那紫色的藤蔓,則似符紋纏結在一起,又似有細小的根絲探入黑色的瓶身之中,與燈盞渾然一體,神秘莫測。
這一盞赤炎神燈之中的燈焰所化的三足金烏神鳥,之前又食了那個食日鳥手中燈籠裡的燈火,在消化之後,又似乎添了幾分靈性。
此時赤炎神燈託在掌心,金色的燈靜靜的縮放,然而燈焰內裡一隻三足金烏神鳥的樣子卻分外的清晰凝實。
當趙負雲手託著燈時,祂的頭還四處轉動著,似乎在打量著外面的情況,每一次的動作,都讓燈光閃爍一下,金色的燈光便更盛了幾分。
那些閃爍的金光像是三足金烏鳥的視線,而當金色的火光照在這一條壓抑的廊道之中時,他看到了廊道之中瞬間斑斕起來。
原本幽暗的長廊居然鑲嵌著各種各顏色的靈石,這各種靈石做為禁制的節點,各種禁制之間又相互勾連在一起,大禁套小禁,層層纏結,只一剎那,整個廊道之中像是變成了一條由星空組成的通道。
這一剎那間,趙負雲有一種錯覺,這一片天空之所以沒有星星,是因為星星都被人摘了下來,鑲嵌在這一個通道里。
這一個幽暗的廊道之中,鑲滿了星辰。
但是趙負雲卻感覺每一顆星辰都是危險的,都是恐怖的。
手中的燈光落在‘星辰’上,每一顆‘星辰’都在閃爍。
趙負雲在這一刻感覺像是進入了蟲窩中。
原本寂靜的廊道像是在這一刻被喚醒了一樣。
旁邊的門中似乎有動靜出現。
光線在這裡似成了禁忌。
“是誰?”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公子,是你回來了嗎?”
只是是哪一個房間,趙負雲卻一時沒有聽清楚。
正當趙負雲想要聽仔細些,確定是哪一個房間裡時,卻有別的聲音掩蓋住了。
整個廊道之中的聲音陡然之間變得嘈雜起來,將那一個聲音掩蓋了下去,而這種嘈雜聲像蟲鳴,又像是無數的聲音疊加在一起,還隱隱之間有海浪的聲音。
在這一片如浪的嘈雜的聲音之中,趙負雲聽到一個鈴鐺聲音,隱約之間,他感覺到了極致兇險感。
那個兇險感在快速的拉近,他的感知之中竟是有一個影象出現。
那是一個狼頭人身,一身皮甲,左腰挎長刀,右側上面掛著鈴鐺,他跑動之間,鈴鐺震響彷彿在喚起這長廊的禁制,讓整個長廊的法韻朝著這個狼首人身妖怪身上快速的匯聚。
當趙負雲感知到他時,他似乎對於趙負雲也有了感知,一雙狼眼立即看了過來,那一雙狼眼在這一剎那便似看透了虛空,雙眼對視。
“轟!”
趙負雲的神魂震動,他只覺得有一股兇戾之氣直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