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雲以泰嶽鎮神法鎮住自己的心神,金烏法相於內破妄,目視於外,卻看不透這個房間裡的景象是真還是幻。
從一開始,到現在,已經變了三重景象了。
或者說是四重。
一開始只有一個坐在那裡,後面變成了很多人,再後來又只是一個人,頭頂有星空,而現在仍然是一個人,只是這個人已經成了乾屍,頭頂的星空只是一些鑲嵌的夜明珠而已。
他看著那一顆顆鑲嵌著的夜明珠。
他突然想到了極夜之中沒有星辰,而大周國那一片天空是有星辰的,並且是有月亮的。
這在之前沒有想過,那是因為前世的記憶在,認為白天有太陽,夜晚有星月是正常的,也不知道別的地方是沒有星辰的。
而現在回想起來,大周範圍裡有星辰,便不是正常的現象了。
他環繞著這個人乾屍一樣的一步步的走著,腳下所過之處,留下一個個焦黑的痕跡,這是他身中的火光灼燒地面形成的。
他沒有看出這乾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又看別處,發現這個房間其實並不大,像是一個閉關室,因為後面還有一張修行床。
趙負雲再一次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放鬆心神,意識飛散開來,感受著這個房間,這一剎那,他感覺自己掉入了水裡,而自己不斷的往下沉。
他有一種憋氣的感覺,這是意識被禁錮了,之前沒有,因為他之前收束法念,在泰嶽鎮神法鎮住自己的心神,所以不會有這種感覺,而這一次,他是放鬆的。
他自己放鬆之後,便感覺到了那種來自於這一片虛空的束縛,感覺到了這一片虛空的紛亂法意。
那紛亂法意像是亂流,像是漩渦,他的感知裡,一片紛繁的光華,那光華之中,有一個人在這裡來來去去,時而低思,時而靜坐,時而看頭頂星空。
這個人像是在思索,在演算,又像是在躲避著什麼,但是趙負雲確實是看到他一次次的狀態都不太一樣,雖然都是同一個人,但是都像是穿著一不同衣服,體現不同氣質的人。
但是趙負雲仍然無法確定,這些是不是幻覺,或者說是這個人留在這裡的一些印記。
雁過留聲,人過留跡。
尤其是一個強大的存在,可以讓自己在天之間沒有痕跡,但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也可以捕捉到,這一片虛空裡的人留下的印記。
在天地之間留下自己的印記,本就是一個修行的過程。
趙負雲無聲的感受,但是他仍然覺得看的不是很清楚,於是施展了太虛遁法,他讓自己化為虛無,融入這一片虛空。
太虛遁法其中最關鍵的一點,便是讓自己的心靈達到至虛至靜的狀態,讓自己心誠無比的認為自己就是這片天地的一部分。
在這一剎那,那斷斷續續的人影,在這一刻都抬頭或者是轉頭,朝著他看來,像是他們本是在一個房間之中,而這時有人推門進來。
他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意外,但是很快卻又明白般的,那眾多的人影同時開口,說道:“太虛道法又有傳人至此了,可惜,不過步我等後塵罷了。”
趙負雲不太明白這個人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於是問道:“你是誰,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那一個人並沒有理會,他像是根本就聽不到趙負雲的話。
只見那眾多的人影都合在了一起,彷彿有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都明亮清晰了起來。
這個人一身白袍,藍冠高立,大袍大袖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