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後。
當葉峮帶著花絕和一眾霍幫護衛找到水島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葉峮以為,他會看見二人曝屍荒野,屍體被水泡成兩個大球。
花絕以為,他會看見霍乾念奄奄一息,身旁是用盡最後一口氣守護著他的雲琛的屍體。
眾人親眼看見霍乾念掉進水裡,好幾個蛙人圍攻他和雲琛,又親眼看著二人猛地被什麼東西拖進水底。
在找來的路上,所有人都在心裡演繹了一百種二人的慘狀。
唯獨沒想到眼前會是這樣的情景:
篝火溫暖的山洞旁,霍乾念面容冷淡地坐在一棵大樹下。
他衣服有些褶皺,但乾乾淨淨,全身沒有一滴血,一處傷,甚至手裡還端著一個石杯,慢悠悠地喝著茶。
另一邊,渾身髒亂的如野人的雲琛,正拿著快要捲成麻花的短刀,“嘿呦嘿呦”地砍著樹杈,震得大樹微微顫動,樹葉紛紛飄落在霍乾唸的身上。
那情景分外浪漫——又詭異。
“少主,你稍等,我給你做雙柺。”雲琛說。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訝到無法說話。
孤身一人帶著雙腿殘疾的少主去搏殺,最終竟兩個人都活了下來。
不必多說一個字,只需看著兩人外形的強烈對比,所有人都能深深感受到那兇險艱難。
不服都不行。
花絕甚至有點想掉眼淚。
眾人趕緊七手八腳地將霍乾念抬上輪椅。
而後,葉峮走到還在琢磨怎麼做柺杖的雲琛身邊,對上那雙瞳孔微微放大的眼睛,那目光警惕卻早已毫無血色的面容,以及下意識做出的防禦戰鬥姿勢。
他扶住雲琛的肩膀,輕聲道:
“阿琛,我們來了,少主安全了。”
雲琛像是反應了一會,才真正理解那話裡的意思,緩緩放下刀。
“啪”的一聲,她彷彿聽見絃斷的聲音。
緊接著,她就感覺天旋地轉,一股強烈的劇痛酸脹從身體各個角落湧上來,嗓子眼也開始發甜。
她兩眼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栽進葉峮懷裡。
因為受傷太重,雲琛直接昏迷了大半日。
為了好好養傷,她被安排在只有親衛能住的單人間休息。
霍乾念甚至親口下令,說雲琛此次功勞甚重,那帶貓刺客不必抓了。
所有人都猜測,她考察期肯定沒跑,說不定還要被提拔為霍乾唸的第四位貼身親衛了。
葉峮開始琢磨著辦個慶功酒,花絕親自去武備房翻了套嶄新的親衛服制,甚至還偷偷將服制上靛藍的金線腰帶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