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死刑犯在臨死之前都會吃一頓好的,南唸佛便是將眼前這不太美味的飯食當做了最後的一頓來吃。
南唸佛是一個軍人。
可是,現在軍人的血性與堅韌被絕望消耗的乾乾淨淨,也許絕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真正的沒有絲毫的希望,在這昏暗的牢獄之中,南唸佛能夠看到的只有那交替輪換照射進入的陽光,那尺寸的光陰之地可以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壓抑與憋屈……儘管他根本沒有參與什麼謀反的活動,可是不要忘了他是南府的少爺,他是南菩薩的兒子,他有可能是南家的未來的主子,現在奶南家已經是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帝國之中的許多忠義大臣見到南家的人更是很大的牙癢癢,在如此情形之下,他南唸佛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誤的。
熱淚從臉頰之上的滑過,南唸佛可以感受到其溫度。
這一瞬間。
南唸佛真的是怕了,毫無希望的牢獄生活使得他真的想去死。
大口的食物嚥下,有些發乾宛如是砂礫一般滑過他的食管,讓他感覺到生硬的疼痛。
南唸佛頓起一碗水,一飲而盡。
也許這水從深井之中打出來有些時間了,冰冷冰冷的。
南唸佛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須臾之間。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狠狠的將瓷碗摔碎在地,看著四濺的碎片,南唸佛感覺到心中窩著的憤懣之氣似乎減輕了許多。
南唸佛的神色之中不由的露出笑意,旋即他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
“我要活著,我要活著。”
“雪皇留我一命肯定是有用途的,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如此做。”
南唸佛的神色變得堅定起來。
……
監獄的一角。
華先生注視著眼前的佝僂人,神色之中顯得有些拘謹,卻依然是硬著頭皮出聲說道:“老先生,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火了?”
佝僂的身影低著頭,拿出一柄薄如蟬翼的刀,快速的剃著手中的羊骨頭,言語道:“玉不琢,不成器——南家在現在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南唸佛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南家之少主了,讓他在著黑牢之中好好的打磨打磨,說不準將來還可以成才,堪當大用,若是他無法挺過去——自殺了,那也是天意,我們也是奈何不得任何人。”
華先生壓低了聲音說道:“要知道那大雪龍騎的統帥元安可是一個勁兒的向雪皇要人呢?”
佝僂的身軀搖搖頭,說道:“那不是我操心的事情,既然他進了我這第一號死牢,那麼就要順從我的規矩,現在還不到時候放他出去。”
華先生的神色之中流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那雪皇那邊……”
佝僂的身軀再次出聲說道:“那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華先生無奈的點點頭,轉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