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大伯方國正一家已經提前到了。

遠遠便聽到了哭聲，當他們下車進門的時候，一邊便有人放起了鞭炮。

幾個披麻帶孝的人一邊哭一邊對著他們下跪。

其中有森伯的老婆，也有他的子女。

眾人忙著將要下跪的他們扶了起來。

裡面擺了靈堂，方野跟在後面，進去朝上方跪拜。

方國義等長輩都開始去勸慰森伯的妻子，節哀順變。

他大姑方萍也陪著抹眼淚。

方野插不上話，感覺無聊，便走了出來。

對於這森伯他雖然有印象，卻並沒有什麼太深感情，心裡雖有些沉重，也說不上多難過。

早上起得太早，準備回車子裡補個覺。

他堂哥是帶著單位的公車來的，有專門的司機。

司機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和眾人都不熟，沒有去靈堂前祭拜。

和方野一樣，這種場合他十分無聊。

不過他早有準備，開啟後備箱，取出了一套漁具。

方野原本正準備回到車上休息一會，看到他取出漁具，也來了興趣。

方野一直對釣魚有興趣，只是釣魚的機會不多。

和這司機攀談了一會，司機對他也挺熱情。

他有備用的魚杆，便借給方野，兩人結伴一起尋找水塘去釣魚。

有個伴一起釣魚總比一個人好。

距離森伯家不遠便有河，這條河正好橫穿過了“花衝村”。

方野隱約還有些印象，記得以前小時每年到了過年，家家戶戶都會出動人手，用魚網在河裡撈魚。

撈到的魚堆放在村子裡的一塊曬稻場上，每家每戶都能分到不少魚。

每到那個時候，也是他們小孩子最開心的時候。

這些年過去了，村子裡的房屋變化不小，很多家都起了小高樓。

而這條曾經帶給他無數美好回憶的河，這些年來，雖然有時會回鄉做次清明，卻從來也沒怎麼注意過。

今天跑來釣魚，當接近這條河時，方野突然皺起眉頭。

他隱隱嗅到了一股腐臭味。

那司機也嗅到了，忍不住說：“這是什麼味？”

走近河邊，方野才注意到，曾經記憶中水清澈得可以看到河底鵝卵石的河水，已經變得渾濁不堪。

眼前的河水泛著淡淡的黑黃色，散發著陣陣類似腐臭般的難聞氣味。

遠遠還隱約可以看到河中漂浮的泛著魚肚白的死魚。

“怎麼會變成這樣？”方野愣住了。

司機搖搖頭，說：“這河水汙染得挺嚴重的啊，看那有不少死魚，估計這水質有些問題。”

一邊說一邊順著河邊往下游走去，同時問方野還有沒有其它可以釣魚的地方。

“這裡就這一條河，其它的地方，那得走很多路了。”

方野也沒有想到這條河會變成這樣子。

“下游應該好些，沒這麼嚴重。”

走了一會，兩人發現河水呈現的顏色正常了很多，那股隱約可聞的腐臭氣味也沒有了。

司機選擇了一個地方，開始準備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