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失蹤了十一年的嫡長女找回來了!
大慶宣和八年二月末,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因為皇帝出巡帶走大批權貴官員而顯得有些平淡的京城再度喧騰起來。
一大早,人聲鼎沸的東門大街上,正喝著早茶的閒人們已經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這謝大小姐都失蹤十一年了,靠譜嗎?”
“怎麼不靠譜?這可是容王殿下親口所說的。容王隨信王去光州剿匪,前兒剛回來呢,聽說那位謝大小姐就是在光州找到的。”
“光州不就是謝家的族地嗎?當年謝大小姐也是在光州失蹤的。”
“這謝大小姐回來,信王妃怎麼辦?”
茶樓裡安靜了片刻,立刻有人接話道:“可不是,當年先皇可是親自為信王和謝大小姐賜婚的。這謝大小姐失蹤十多年,去歲信王和謝二小姐剛成婚,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未婚妻……”
“如今這般……以後誰大誰小?”一個明媒正娶,一個卻有先皇賜婚,還當真難辦啊。
“信王妃真倒黴啊。”有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可不是倒黴?英國公嫡長女都失蹤十一年了,誰能想到竟然還能回來?
或者哪怕早回來半年,也不是如今這樣。
“陛下和信王素來孝順,若遵奉先皇賜婚,這信王妃莫不是要被貶妻為妾吧?”
酒樓裡一片譁然,越發同情起信王妃來。
“這謝大小姐都十九了,許是早就成婚了呢?”
“若是如此倒算是兩全了。”
誰也沒有想過,新回來的英國公長女不想嫁給信王的可能。
即便英國公嫡長女身份尊貴,但這十多年流落在外,若不是有先皇的賜婚在,哪個高門願意娶這樣的女子?
一牆之隔的廂房裡,被討論的主人公之一正悠閒地坐著喝茶。
聽著外面的高談闊論,謝梧饒有興致地放下茶杯道:“不愧是天子腳下,大家都這麼有閒情逸致。”
秋溟一身黑衣,抱劍站在一邊道:“乞丐流民進不了內城,更何況……”更何況如今盜賊四起,流民遍地,皇帝不也有閒心出巡遊玩嗎?
“也對,看不見就沒有了。”謝梧點頭道。
一陣馬蹄聲從街道的盡頭傳來,謝梧越過視窗往下看去,就見三匹馬正飛快朝這邊而來。
按律內城不得縱馬,這三人卻毫無顧忌,街道兩邊的人們也紛紛閃避,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如此囂張,自然是身份不凡。
三人俱是一襲黑底金繡四爪飛魚,腰懸繡春刀,儼然便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錦衣衛。
為首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冷峻青年,眉眼含霜,面如冷玉,遠遠地就讓人感到一股不近人情的氣息撲面而來。
三匹馬飛快地從茶樓下經過,只留下噠噠的馬蹄聲和紅袍翻飛的背影。
“他是誰?”謝梧問道。
秋溟只往下看了一眼,道:“錦衣衛指揮使沈缺,他的父親是南靖公主駙馬沈漣,他還是……”
“還是什麼?”謝梧看向他。
秋溟微微撇了下唇角,眼底閃露出一絲不屑道:“他還是司禮監掌印黃澤的義子。”
時人多看不起太監,自然更看不起攀附太監的人,秋溟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