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往遠處走去,鋪著薄雪的地面上,蜿蜒出兩行精緻的腳印,漸漸消失在遠方。
……
另一邊早就回到院子裡的左瀲灩,不聲不響地坐在臥房的床榻上,木偶似的。
臥房門窗關的嚴嚴實實,也未點燈,房內有些黯淡,映襯著她的面龐陰暗模糊瞧不仔細。
春水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站在一旁,她有心想點燈,但主子不發話,她便動也不敢動。
“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良久,左瀲灩幽幽道。
春水趕緊福身一禮,忙不迭退了出去。
左瀲灩從衣襬底下抽出顫抖的雙手——
已經很久了,自打從徐嫵事發後,她的雙手就剋制不住地顫抖,即便此刻回到臥房內,仍在顫抖。
為什麼呢?究竟……是為什麼!
她騰地一聲站起來,將床上的被褥盡數掃到地上,仍不解氣,又衝到桌前,將茶盞物件叮叮噹噹全部砸了個稀爛,方萎靡地跌坐回椅上。
為什麼?難道連老天都在幫左滴?
她觀察過左滴的神情,很明顯她對此事一無所知,或者乾脆就以為根本沒她的事。
原來,她哪怕什麼都不做,因她而生的災難照樣會降臨到別人頭上!
這算什麼?她是天之驕子自有眷顧,那自己呢?
自己究竟為什麼而存在?
只為了襯托她的光環?為了給她磨練?自己……難道就是一顆墊腳石嗎?
“呵、呵呵……”寂靜昏暗的臥房內,左瀲灩忽的發出一聲輕笑,漸漸地,笑聲變大,“哈、哈哈哈!”
笑聲越來越大,大到開始變得悽婉。
還能做什麼?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若想好好的活下去,到底還能做什麼?
她漸漸停住可怖的笑聲,仔細端詳兩隻輕微顫抖的手,若想保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殺人了?
徐嫵可是被毀了臉啊,她興許會憎恨左滴,但是更憎恨的,應該還是自己吧。
“畢竟,我才是那個真正謀劃之人啊……”左瀲灩神色迷茫的喃喃自語。
……
“她是被眷顧之人,你呢?想不想也被眷顧?”
驀地,空蕩無人的房間裡,在左瀲灩耳畔突然傳來悠悠的說話聲。
左瀲灩猛地一個激靈:“誰?是誰在說話?”她警惕地到處張望,色厲內荏道。
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子,從昏暗的角落中,一步步,緩緩走出來。
他的身體由虛幻變得凝實,好似憑空出現般,臉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輕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