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臉色也有些白,她雖然小時候吃過苦,但畢竟在太傅府養尊處優這麼些年,哪裡接受得了吃老鼠這種事。
左滴倒還好,在她前世有一種人類名叫廣東人,吃老鼠什麼的,不算大事……
“巧哥兒眼力不錯,這人有點意思。”左滴嘴角微翹,眼帶笑意。
秋菊忍住反胃,恨恨白了一眼劉典的背影:“哪裡不錯了?見死不救就罷了,還拿耗子出來噁心人。”
左滴搖搖頭:“不然,他定是早就看出二人身份,不想直面衝撞故而劍走偏鋒,果然稱得上是膽大心細。”
秋菊不想拂了主子的意,卻也不覺得這人好,便悻悻然閉口不言。
待劉典回了家將房門關上後,秋菊方問道:“那咱們今日還去拜訪嗎?”
左滴剛要點頭,忽然耳朵動了動,她對秋菊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秋菊瞬間明白主子意思,閉嘴不言。
左滴收斂心神,運足耳力,靜靜聽著劉家兄弟的談話聲,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
“大哥,姓崔的實在欺人太甚!”
劉典剛進院子,就看到劉籍一臉怒色迎了出來。
因為成功趕走那兩個人的小小雀躍,隨著劉籍的這句話頓時煙消雲散。
劉典皺眉:“小聲點,別吵醒老孃,到底怎麼回事?”
劉籍的聲音立刻降低許多:“今兒個一大早,大哥去點卯未在家中,那狗日的姓崔的,派人來要孝敬。”
劉典聞言,臉色立刻黑如鍋底,咬牙道:“如今諜報司歸御史臺,他還要哪門子孝敬?”
“阿獻也是這麼說的,我就去學話,他們卻說要收的是上月的孝敬,上月還歸刑部管著孝敬不能少。”
劉籍棗紅臉上滿是憤色,不自覺又提高了聲音:“早知道來京裡是這般光景,當初還不如留在卞縣。大哥給他做了恁多不光彩的事,真惹惱了全捅出去,大不了一拍兩散!”
“閉嘴,憨貨!”劉典低喝,狠狠捶他一記,“小心隔牆有耳!”
劉籍捱了一拳,揉了揉胸口,嘟嘟囔囔:“大哥就是恁小心,這麼大個院子又隔著堵牆,誰能聽見?”
劉典不理他,抬腿往屋裡走,劉籍悻悻然跟上。
進到屋裡,方知這是個多麼簡陋的宅子。
從外頭看房子很大,裡面卻只有兩個昏暗的房間。
劉文劉獻和劉母同住一間大的,剩下的小間想必是劉典與劉籍住的,除此之外連個廳都沒有。
劉文眼盲卻耳聰,聽到他二人進房小聲道:“哥哥們莫要大聲,老孃被刑部的人驚嚇到,好容易才睡下。”
劉典聞言更怒,低聲恨恨道:“他孃的,欺人太甚。”
說完話,走到床前給睡著的劉母掖掖被角。
劉母乾枯精瘦,因久病臥床身型嚴重縮水,瞧著跟個十來歲孩童身量差不多。皺紋密佈的老臉上眉頭緊皺,看來就算是睡著了都沒有安下心。
劉典輕手輕腳坐在床邊上,嘆口氣道:“阿獻,家裡可還有能變賣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