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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智鬥京城 第一百零九章、哪堪懵懂

秋明禮見胡依依與舒恨天相互言笑打趣已非一日,心中業已習慣。他初時見舒、胡二人容貌

形同祖孫,相互卻以姐弟相稱,心中亦感甚奇,但既是無病的朋友,他也不便多問。他只道世間每多奇人異士,這胡依依與舒恨天兩人必也是世外高人。如今又聽得胡依依借五毒珠之力,已為徐恪解毒,心中大感快慰之餘,也不禁感嘆徐恪竟有如此奇遇,身邊能有這般高人。

“胡姑娘,老夫敬你一杯,胡姑娘醫術如神,竟能解得無病身上的天下奇毒,老夫心中,著實佩服之至!”秋明禮端起酒杯,朝胡依依由衷言道。

“秋老先生言重了!這次解毒全靠小無病自己身上的珠子。小女子也只是略施助力罷了……”胡依依也舉起杯,與秋明禮對飲了一杯。她今日所飲的正是來自西域的蒲桃美酒。這蒲桃酒,酒色紅中帶紫,入口芳香甜美,又微微帶著些許酸澀,尤其適宜女子飲用。胡依依一杯美酒入口,臉色又泛起一陣嫣紅,一張原本嫵媚無雙的俏臉,此時更是明豔嬌美、亮麗無儔了……

……

四人一番推杯把盞之後,徐恪忽然想到了兀自關押於天牢內的李君羨。他如今奇毒已解之後,心中自然就掛念起了玄都觀主李淳風相托之事,於是便向秋明禮問道:

“老師可否請魏王向皇上求情,赦免君羨大哥之罪?在天牢裡我已問過君羨大哥,他與廢太子李仁根本未曾來往,只是那日禁不住美酒誘惑,故而貪杯失言罷了……”

秋明禮嘆了一聲道:“無病啊,這件事,老夫早已想過,就算那李君羨無罪,但事已至此,決難挽回。老夫勸你也莫要再過問這件事了……”

“這是為何?……老師時常教導無病,天道昭昭,萬事萬物皆逃不過一個‘理’字!君羨大哥既然無罪,便理當放出天牢!如今他在詔獄中已然受了一個月的酷刑,緣何還要再搭上一條性命?”徐恪仍然堅持道。

“咳!……話雖如此,但……”秋明禮無奈地嘆了一聲,想要解釋,卻又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

“小無病,你就不要再為難秋老先生了……”一旁的胡依依也出言勸道:“這李君羨的事,姐姐我也略知一二。李君羨雖然無罪,怎奈牽扯於太子一案,皇帝又已然降旨定罪,只怕是迴天無力了……姐姐勸你也從此休要插手此事……”

徐恪還要強詞辯解,舒恨天知道他的倔脾氣,忙岔開話題道:“我說無病老弟,你怎地不想想……交託此事之人,可是長安城赫赫有名的玄都觀主。那李淳風何許人也?他乃方外高人!你怎地不找他去想想辦法?說不定那牛鼻子老道掐指一算,便能算出皇帝啥時候轉了性子,又饒李君羨不死了呢?”

秋明禮卻仍然搖頭嘆息道:“李真人固然是一位道界高人不假,怎奈我大乾朝廷機務,怕也是他李觀主無能為力之事,否則,他也不會將此事相托與無病了……”

然而,徐恪的心中卻仍是有一番自己的見解。只因他篤信李淳風演算法定然無謬。他前番中毒,便不信自己七日必亡。如今,堪堪已到了中毒第七日的戌時,自己不好端端的坐在房中飲酒麼?……這一切,不都在李淳風的掐算之內?既然如此,徐恪便更加篤信,他必然能救出天牢裡的李君羨。只是,這解救的法子到底是什麼呢?

徐恪本是想透過秋先生去懇求魏王,借魏王之力,去給李君羨爭一條活路。畢竟,魏王李縝如今已貴為九珠親王,可謂是位極人臣,又深得聖眷。魏王在皇帝面前的一句話,必能頂他徐恪千句萬句。沒想到,秋先生一開口便將此事直接否決……

徐恪知道秋明禮也是一個執拗的人。既然兩個人誰都無法改變對方,最好的辦法就是誰都不要說話。

徐恪與舒恨天對飲了一杯,便不再言語,兀自思忖解救李君羨的法子。那舒恨天卻忽然想起了之前便與秋明禮商量好的一件事情,便笑問秋明禮道:

“我說秋老弟啊!那個……什麼掌旗,魏王去要來了沒有?好歹也是個七品,我書仙大人閒著也是閒著,如今也好去過一把官癮呀,哈哈哈……”

秋明禮一拍腦袋,笑道:“看老夫這記性!倒把這事給忘了!書仙老哥放心,五日之內,老夫必會幫你要來吏部的告身文書,到時你就拿著文書走馬上任吧……呵呵呵!”

……

幾乎與此同時,長安城翠雲樓二樓雅間內。

“才保啊!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那中年男子斜靠在軟榻上,神情慵懶地問道。

裴才保忙回道:“稟六爺,屬下已暗裡買通了楚王手下的一個書吏。楚王的日常書信與來往文書也拿了一些過來。不過,此人的筆跡頗有些怪異,他寫字的筆法時而剛硬、時而陰柔,落筆不定、飄忽無常,著實難以臨摹啊!”

中年男子說道:“你到民間想想辦法,去找一些會寫字的能人……長安城興道坊那裡,不就是有許多代寫書信的攤子嗎?話說回來,我大哥這也是字如其人啊!以此觀之,也可知他性情喜怒無常,真真是個難纏之人……”

那個身材微胖、一臉富態的中年男子,正是大乾皇帝的六皇子,加封五珠親王的韓王李祚。

皇帝李重盛御宇天下七十年,膝下有二十幾個兒子。除了尚在年幼之外,有十二個兒子已然封王。這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長子楚王李祉、次子廢太子李仁、三子趙王李義、四子魏王李縝、六子韓王李祚、八子晉王李祀。其餘皇子要麼冠上王珠只有一珠或者三珠,要麼便只是郡王而已。由於李重盛第五個兒子與第七個兒子在年幼時便相繼染病夭折,是以皇帝對中間第六個兒子格外關照,生活中呵護備至,日常讀書也多有縱容,便也養成了李祚從小到大懶散不羈的習性。

此時,李祚將自己的親信裴才保秘密召至翠雲樓相見,正是為了行一件他籌劃多時的機密之事。

自北安平司千戶孫勳被抓之後,李祚立時便猜到了背後的真正主使,必是他大哥無疑。但那孫勳口風極硬,任憑青衣衛嚴刑拷打,始終不肯將楚王供出。李祚靈機一動,便想出了一招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