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歐洲到北非,送一趟走私貨物,再帶回來一批偷渡客,兩邊賺錢。
每人的偷渡費用是兩千美元,這也是目前的行情價格。
地上海上的偷渡費用基本上如此,那些不專業的蛇頭團隊還會再索要的更少一些,或許1000美元就行,當然,他們組織的偷渡規模會很小,甚至可能是一些整個航運公司內部小團隊利用正規航行偷偷賺外快,悄悄在船艙裡藏幾個人這種。
畢竟海員的工作雖然辛苦,但薪水並不高。
哪怕一次偷渡十個八個,也足夠一些人拿到一筆額外的收入。
而這支正規的蛇頭團隊,2000美元偷渡費用之外,還可以賺到更多。
因為抵達後,還會有另外一批人為這些偷渡客安排工作,然後,他們還需要利用接下來幾年額外支付一筆費用,數目不一,這次的,公開數字摺合大概8000美元。
也就是說,總體成本是10000美元。
不過,這些偷渡客其實也是幸運的。
因為支付一萬美元之後,他們的一切都可以得到相當妥善的安置,而不像有些業餘團隊,以及某些頭腦發熱以為只要抵達彼岸就能過上好生活的偷渡客,下場往往非常悽慘。
當然並沒有什麼協議。
只是,這些人隨後幾年都會被一整個組織嚴密控制,幾乎就相當於廉價勞工,或者,準確來說,奴隸。
因此,說是8000美元,誰都知道,這個數字只會更多。
無論如何,對於這些偷渡客而言,只要能夠抵達海外安定下來,付出再多大概也是值得的。
烏爾裡希知曉這些人都是生活在伊拉克邊境的庫爾德人,中東的庫爾德人猶如歐洲的吉普賽人,而且生活條件更加惡劣,甚至最基本的生命都很難得到保障,特別是這些年遭遇嚴厲制裁的伊拉克經濟形勢惡化,庫爾德人的境遇也就變得更差。
“其實這並不是一條太好的航線,”夜色中的甲板上,烏爾裡希和那個自稱名叫雷諾的船長一起抽著煙,因為非常擅長和人接觸,蛇頭團隊對於烏爾裡希幾人或許好奇,卻沒有了太多戒備,此時反而有些侃侃而談:“自從冷戰結束,最近幾年偷渡可是一個最熱門的生意,只是,無論是中東,還是法國,一個不是最好的出發點,一個不是最好的目的地,約翰,你知道為什麼嗎?”
公開介紹,烏爾裡希自然也不會用真名,他現在叫約翰。
搖了搖頭,烏爾裡希問道:“為什麼?
雷諾船長道:“中東這邊,想來你肯定很清楚,因為他們都不算太合格的廉價勞工,因此,偷渡這些人往往是得不償失的。”
烏爾裡希笑問道:“那你們為什麼還做?”
雷諾船長目光中閃過一些精光,笑道:“因為我們可以保證他們抵達目的地之後,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有人偷懶,皮鞭肯定非常有用。而另外一些人,是無法保證這些的。”這麼說著,不等烏爾裡希再問,雷諾船長又道:“至於法國這部,因為這些年來一直是右翼執政,對於非法移民的打擊非常嚴格,因此想要偷渡非常困難。”
說到這裡,雷諾船長換了一根菸,點然後深深吸了一口,道:“現在最優質的偷渡路線其實是從東歐到西歐,因為膚色相近,東歐人更容易融入西歐,而且,不像非洲的黑鬼和中東的這些,東歐人還更能幹,以至於德國等一些國家的政府,幾乎是默許東歐的非法移民悄悄進入他們國家的,因為這些國家缺少廉價的勞動力。另外,呵,其實還有亞洲,只不過這條線太遠了,非常不好做,不過,或許你也知道,亞洲人都很勤勞,如果不是沒有門路,我其實都想做亞洲人這條線。”
烏爾裡希笑了笑,又和雷諾船長聊了一會兒,到了晚餐時間,大家一起進入船艙用餐。
然後是給底倉的偷渡客們送餐。
這其實是一個很多人都不太喜歡做的活計。
烏爾裡希很自然地主動幫忙,捧著一個裝有米飯的塑膠桶一起來到底倉,剛剛進入,一股混雜的怪味就撲面而來。
負責分發食物和淡水的蛇頭組織成員敲了敲手中的水桶,示意底層這些如同鬼魂一樣的偷渡客過來領取食物,其實不是不想直接放下東西離開,只是,一旦這樣,或許就會有人餓死。
這些都是勞動力,蛇頭組織可不像有人因此識趣,當然要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