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說的,還是當地時間週五那天的恒生指數走勢。
按照維斯特洛體系、量子基金和華爾街其他資本的能力,在其他國際炒家籌碼基本耗盡的情況下,當天如果毫無保留地發力,直接將恒生指數拉昇到12000點甚至13000點都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真得創造一個單日漲幅超過20%的超級極端行情,造成的空頭穿倉結果,大概就相當於西蒙記憶裡國內某家銀行在原油期貨上一夜之間被人坑了300億那樣,而且當時國際炒家只坑住了某一隻,這一次的週五那天,如果真得發力,坑的可是一大群。
哀鴻遍野都不足以形容。
而且,那種情況下,除了德意志銀行等一些家底豐厚的頂級金融機構,其他很多中小空頭資本,根本賠不起,只能香港當局買單。
西蒙笑著搖頭,對兩位兄長道:“不能那麼做,那樣很多機構就真的要反彈了。”
坑一家,只能自認倒黴。
坑一群,而且還是敲骨吸髓不留餘地地往死裡坑,別人沒活路,不反彈就不行了。
西蒙這麼解釋,諾曼也隨即恍然。
安東尼同樣贊同地微微點頭,又看向弟弟:“所以,父親才會說,西蒙比你有野心,但同時也更知道分寸。”
諾曼·約翰斯頓無奈。
總不能提醒一下,剛剛他可是說過,是自家老頭子對西蒙手下留情不太滿意的。
不過,誰讓家裡這位小弟最出挑呢,老頭子那裡,唸叨歸唸叨,西蒙做什麼都是對的。
就像某人私生活方面的混亂狀態,如果西蒙只是一個十年前那樣剛認識自己妹妹的窮小子,敢這麼亂來,自家老頭子不拿槍崩了這小子才怪。
現在,因為老頭子心中,這更多是自己的外甥,非常非常出息的那種,或者更準確一些,這就是西蒙·約翰斯頓。於是,年輕人對女色過頭一些,無可厚非,更何況長子次子都是純正的自家種,將來其他那些小傢伙分不走多少。
這麼想著,諾曼·約翰斯頓指了指剛剛看完後隨手放在茶几上的親筆信:“西蒙,這封信你打算怎麼回應,會給韓國提供救助嗎?”
西蒙搖頭:“不會,我目前推動的是韓國先開放企業方面的外商持股限制。另外,你們這邊更不用急,對於韓國的造船、機械等企業,接下來幾年再緩慢接手,時機更好。”
諾曼大致明白這還是西蒙對韓國經濟走勢的判斷,不過還是好奇,希望得到更具體的原因:“為什麼?”
“韓國目前受創的只是金融體系,明後兩年,這次危機對實體產業的影響才會顯現。”西蒙解釋道:“另外,比如說韓國目前規模最大的兩家財團,現代和大宇,他們都以重工為主,因為規模太大,屬於韓國重點扶植的企業,如果不讓他們陷入足夠的危機絕境,我們想要接手,不只是這些自認為還不到絕境的財閥自身會有阻力,韓國政府那邊想要透過也不容易。”
“其實我覺得……”安東尼此時又道:“西蒙,你這次插手香港,很可能已經意外終止了亞洲金融危機的繼續蔓延。這樣的話,韓國現在的問題,可能也不會連鎖到太嚴重的程度。”
西蒙自信十足道:“我們是下棋人啊,託尼,只要我們不想讓棋局結束,他們就必須繼續。”
諾曼道:“這樣的話,西蒙,你對亞洲不同國家之間的區別態度就會顯露,比如韓國,他們可能會感受到你的敵意。”
西蒙只是笑笑:“諾曼,我對亞洲各國的態度本來就不同。對於中國,我們是合作者,因為中國的體量太大,不可能吃下。對於韓國,我們就是征服者,征服者是不需要太考慮被征服者感受的,因為沒有被征服者願意自己被征服。”
諾曼再次感受到自家小弟看似輕鬆話語裡的勃勃野心,不過還是道:“西蒙,韓國的民族性是很極端激烈的,這麼做,我們可能會成為韓國民眾的抵制目標。”
“這又回到我們剛剛討論過的問題上了,”西蒙道:“我剛才說過,我們要做使用上等人的更上一層上位者。對於韓國,我們的策略就是這樣,我們不會直接站在臺前,明面上,韓國的經濟依舊會控制在那些財閥手中,我們要做的只是控制那些財閥。到時候,韓國民眾只會知道是財閥在控制他們,在壓迫他們,另外,還有政府的無能導致他們被財閥壓迫,韓國政府為了順應民意,又不得不頻繁與財閥交鋒,無力顧忌其他。這樣就形成了財閥、政府和民眾三者之間相互牽連的矛盾關係,他們自己相互博弈,一切都和我們無關,我們只需要旁觀,以及定時收割屬於我們的利益。”
安東尼兩人聞言,都是若有所思。
片刻後,安東尼說道:“我覺得,西蒙,整個維斯特洛體系,都可以使用這個方式。”
維斯特洛體系現在數萬億級別的體量,基本算是一個僅次於美國和日本的單獨經濟體。目標太大,難免會成為各個國家各個勢力轉移矛盾的靶子。想要避免淪為靶子乃至被射成篩子,主動採取矛盾轉移的策略,避免自身被針對,是必須的。
“我已經開始這麼做了,不只是北美本土,包括全球範圍內,”西蒙點頭,說道:“我要實現的一個目標,就是將維斯特洛體系打造成一個凌駕於各個國家之上控制整個世界經濟的單獨經濟體,做一個終極棋手。我們不站任何立場,因此沒有人,也不允許有人將矛盾向我們身上轉移。說起來,這其實就像當年英國的全球擴張,印度的種姓制度,盧安達三年前的那次大屠殺,從根本上,都是當年大英帝國故意進行本土化分裂製造地區內部矛盾以使自身避免被針對的策略結果。當年的日不落帝國終究只是佔據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而我們,將來要以整個星球為棋盤。”
諾曼·約翰斯頓下意識點頭,笑道:“西蒙,我覺得以後我們應該多這樣坐在一起聊聊天,能帶來很多感悟。”
西蒙笑道:“其實你們多和雷聊聊也有同樣的效果。”
諾曼搖頭道:“不一樣,父親更喜歡直接教我們怎麼做,不太喜歡解釋其中道理,呵,其實他大概也不太懂其中的道理,只是一個商人世家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