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在首爾西部30公里外的臨海。
全恩京和林初惠兩人一起開車不到一個小時就進入仁川區域,並沒有進入市區,而是沿著鄰近市區的高速公路向北,因為準確來說,全恩京的家在仁川市下屬的江華島上,這是位於仁川西北部的一個大道,算是一個以農業為主的仁川郊區。
特意挑選的一輛普通三星白色轎車跨過仁川市通往江華島的一座大橋時,本來正低頭翻閱一本時尚雜誌的全恩京聽到提醒,抬頭,發現迎面一條十多輛各類汽車的車隊從道路另一邊開過來。
之所以引人注意,主要是這些或轎車或皮卡的車身上要麼掛著橫幅,要麼有人舉著標牌。
這種事從去年開始在韓國已經司空見慣。
全恩京多打量幾眼,剛剛認出一張標牌上寫著‘反對關閉SK煉化,還我工作’這樣的詞彙,突然就感覺其中一輛銀色皮卡有些眼熟。
這不是自家的嘛!
而且,擦肩而過時瞟向駕駛座,某個頭髮有些蓬亂叼著菸捲的中年人,明顯就是自家老爹,全義順。
只是認出,不等全恩京有什麼反應,不長的車隊就已經擦肩而過。
忍不住探出車窗追看了一眼,面對林初惠的疑惑,全恩京抬手比劃了一下:“剛剛那個,開皮卡的,好像是我爸爸?”
林初惠這才下意識瞟了眼後視鏡,問道:“怎麼回事?”
全恩京想了下,說道:“剛剛那個SK煉化,你看到了吧?”
林初惠點頭。
全恩京道:“我哥哥在那邊工作,還有我姑父。”
林初惠頓時明白,這種事在過去一年裡依舊司空見慣,也沒有冒然評價什麼。
全恩京倒是忍不住,問道:“初惠,你覺得我們韓國的經濟還能重新復甦嗎?”
“應該會會吧,”林初惠望著前方,說道:“不過,從去年開始,政府的那些人,肯定犯了很多失誤。”
“嗯?”
“與IMF籤的那個協議,”林初惠見全恩京追問,便多說幾句:“和叛國也差不多了,等於直接開放了我們國家的經濟大門。”
全恩京倒是不太懂:“開放不是很好嗎,現在都在說全球化?”
林初惠稍微想了下,說道:“我們韓國雖然人均達到了1萬美元,但與美日這些最頂級發達國家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就像是,美日這些國家,如同處在高海拔的江河湖泊,韓國處於低海拔,而資本,就像是水。因為經濟遇到困難,我們的湖泊瀕臨乾涸,不得不被迫放開水閘,於是,處在高海拔的西方資本,立刻就把自己的水灌了進來,看似我們的湖泊又滿了,實際上,這些水,已經不輸於我們了。”
全恩京高中都沒有讀完就跑去報名了練習生,見識遠不能和林初惠這位漢陽大學高材生能比,聽完還是有些迷糊,當然,倒也理解,去年那些事情,顯然非常不好。
林初惠瞄了眼全恩京的表情,頓了頓,沒有再繼續。
其實知道更多。
比如,這些流入韓國的水源,她們現在服務的維斯特洛體系,可是佔了很大一部分,甚至,以林初惠的眼光,她明白,那個男人在攻掠韓國經濟的過程中,必然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但……又能如何呢。
她們只是一些小女人而已。
這些事,控制著這個國家的那些男人們都不在意,甚至還主動配合別人,她們也只能顧好自己。
進入江華島,全恩京的指點下,白色三星轎車抵達島北端,一處與大片農田接壤的小山北麓,在稀疏的少量鄉間民居穿行一番,很快在一處宅院前停下。
這是比周圍民居稍好一些的單層人字頂房舍,L型格局,大概五間的樣子,說是比周圍好一些的地方,就是沾了藍色的外牆,另外,主宅右邊是白色鐵皮搭建的長褲,半人高的圍牆內,院子裡還種著秋日裡已經開始枯萎的一些蔬菜,幾隻雞在菜畦裡走動覓食。
全恩京伸手按了幾下喇叭,然後下車,院子裡一個穿淡黃色毛衣扎扎髮髻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好奇也已經好奇迎出來,看到是女兒回來,立刻露出笑臉,向拉開院門撲過來的女兒張開手臂:“恩京,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說提前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