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晴這次立刻明白過來，接道：“最後全部便宜了美國，創造了一個佔世界GDP將近一半的超級大國。”

“所以說，分配體系的問題根本就是個死結，很難解開。”

陳晴卻有不同意見：“現在歐美各國做的不是挺好嗎？”

“西方各國目前正處在‘誕生、成長、強盛、衰落、滅亡’這一自然週期的最強盛階段，因此你會覺得很好，但，我剛剛說過，損有餘而補不足的根本趨勢並不會改變，就像美國，你應該注意到，克林頓政府解除了非常多針對行業壟斷的限制，這必然導致寡頭的出現，結果就是不遠的將來，極少數人掌握越來越多的財富。”

陳晴道：“那歐洲呢，比如北歐幾個國家，透過高稅率，幾乎實現平均分配了呀？”

“如果我沒記錯，北歐五國的人口沒有一個超過千萬的，以全球60億人計算，不具備代表性。或者歐洲的德法兩大強國也正在走向這種高稅率均分配的趨勢，但你要明白一點，這些措施必然導致的一個結果，就是大幅削弱社會生產力。其實，整個西方因為社會福利的不斷提升，生產力都在下降，普通人或許會羨慕這些國家的工作時長越來越短，但，事實就是，生產力下降到一定程度，和分配體系嚴重失衡導致的結果其實是一樣的，都是走向崩潰，因為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

“可是……”陳晴還忍不住爭辯：“我覺得現在都挺好啊？”

“我剛剛說過，一個是處在最巔峰時期，就像我們之前聊過的那個話題，中國古代王朝強盛時，世界其他各國看中國都是最好的，黃金之國。現在，西方處在自己的最巔峰時期，其他所有國家看西方，也是黃金之國。”

陳晴琢磨了下，微微點頭，然後稍稍壓低聲音：“老闆，按照你的說法，中國的未來……嗯，死結？”

“歷史最有趣的地方就在於，必然的趨勢中，又存在著無數個偶然，將來也一樣。”

“老闆繞彎子的意思就是不看好嗎？”

“我個人的觀點，中國能否走上自然週期中的‘強盛’一環，關鍵不是解決分配體系的問題，而是我剛剛說的，損不足而奉有餘。”

陳晴微微增大眸子：“向外擴張，這個，現代社會不太容易吧？”

西蒙舉起筷子朝對面妮子點了點：“狹隘。”

陳晴吐了下舌頭：“老闆仔細解釋一下嗎？”

西蒙再次端起旁邊的酒杯，發現已經空了，朝旁邊示意，庾小敏連忙上前給西蒙倒滿。

再次喝了一口酒，又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塊魚肉，西蒙才接著道：“兩次世界大戰已經證明向外擴張行不通了，不過，就像現在，西方之所以能夠迅速成長，之所以每次十年左右的經濟週期都能順利度過，關鍵還是損不足而奉有餘。”

“嗯？”

“三個例子，美元，高科技，奢侈品。”

陳晴繼續做洗耳恭聽狀。

西蒙道：“美元擺脫金本位併成為全球儲備貨幣之後，美國就一直在透過美元工具收割全球，具體手段，感興趣自己去了解，這是一項。第二個，高科技，西方國家1美元成本的半導體晶片，賣給缺少生產能力的發展中國家，價格能開到100美元，甚至更高，習慣了這一切的人認為這就是科技的力量，但本質上，這就是一種掠奪。再就是，奢侈品，全球知名的奢侈品牌，基本都在老牌的西方國家，這一項比高科技要更加暴利，幾十美元成本的挎包，甚至能賣到數萬美元，普遍認知裡說這是品牌效應，是高附加值，但其實，本質上同樣還是一種掠奪。發達國家將自身的產品賣出一百倍的暴利，透過這些獲利，從落後國家換回利潤率連一倍都不到的大量廉價商品，不僅確保了自身國民的高福利和底工時，同時也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生產力下降和分配體系失衡所帶來的潛在社會問題，這就是損不足而奉有餘。未來的中國，想要真正崛起到巔峰，就必須像西方國家這樣實現這一目標。”

聽西蒙說完，不只是陳晴，旁邊庾小敏也露出微微皺眉的思索表情。

無論是實現貨幣的逆襲還是高科技的反超，似乎，都非常困難，更不要說奢侈品，中國哪有什麼奢侈品牌？

西蒙見狀笑道：“很難對吧？”

兩女一起微微點頭。

西蒙卻不再多說什麼，主動換了話題。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臨近結束，林圭莉再次出現。

韓國女郎已經換下了最初的女侍制服，身上是一件淺藍色的絲質吊帶長裙，很貼身顯身材那種，頭髮也披散著，臉龐上帶著些許紅潤，進門之後低聲交代一句都準備好了，目光在西蒙和陳晴之間飄了一個來回，等待吩咐。

西蒙搖頭道：“突然想看電影，今晚就算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陳晴跟著起身，朝表情複雜的林圭莉擺了下手就追過去。

庾小敏稍微遲疑，也選擇跟上，只留下林圭莉站在原地有些發呆。

這是……

最近幾天，還有剛剛，白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