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帝國,惜武小鎮的謝家小院裡,一個約有四五歲的白衣男孩正抬頭仰望著星空。
月光羞澀,萬懶俱寂,男孩一襲白衣站立在風中,凝望遠處,身上透露著一股令人琢磨不解的氣質。
似滄桑!又似孤寂!遠遠望去,在這種氣質與夜月的渲染下,男孩孤立而望的白色身影,似乎顯得有些蕭瑟。
六月天的夜,應該是蟲鳴之季,但不知是否是受到了男孩身上氣質的影響,他周圍的一切,竟是格外的安靜,像是所有的蟲兒都受到了男孩身上這種氣質的感染,陷入深深的寧靜與蕭瑟之中。
不過,這一切的寧靜都只是暫時的。
院子屋中,忽然一聲甜脆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身穿白裙的小女孩,飛快的從屋子裡跑著出來,向著院中的白衣男孩,飛奔叫道:“哥哥。”
小女孩有著清澈的雙眼、紅撲的小臉,一身白如鵝羽的小裙,在月光的照射下,飛奔的身影就是黑夜裡的精靈。
嗯,在那一雙清澈如泉的眸子面前,或許“精靈”這個詞這就是人世間所能給予的最好的評價。
“哥哥你又在發呆了?”來的男孩面前,小女孩閃動著靈動的雙眼,好奇問道。
一個“又”字,道出了這樣的場景,已是小女孩司空見慣,見怪不怪的心態了。
輕有若無的點了一下頭,男孩並沒有回過神來,只是聽著小女孩的聲音而下意識的發出鼻音輕應了一聲。
“嗯。”
輕“嗯”一聲,應該是本能的回答,男孩那望向星空的視野並沒有出現多餘的波瀾,而是深深的陷入,似乎整個人都沉迷在某種異樣思緒中,怔怔而望,久久出神。
上下四方是宇,古往今來是宙。宇宙,是永恆與黑暗並存的星空,自有生命以來,就在不斷的被人猜測,探索。
但,浩瀚無垠的宇宙中,神秘卻如同填不滿的深淵之海,不管給予多少水的灌溉,人類始終難窺其萬一。
而男孩怔怔的視野出神而專注,秋水眸裡有著難以明言的深邃,在這片宇宙星空面前,猶如一個在深領其中困惑的研究學者,而不是如他現在表面上的一樣,只是一個小男孩,一個單純的小男孩。
廣闊無邊的宇宙,總是那樣的神秘與不解,在時不時的出現一些異象中,是那樣的玄之又玄,看似不合邏輯,卻又充滿新的奧妙,神奇。
在常人與學者看來,那漆黑的星空深處,是有著種種化腐朽為神奇的不知名手段與力量,雖然這種手段只是時不時的隱現,認真算起來也是極其稀少,可考察到的並不多,但它又是的的確確的存在,令人難以琢磨,深悟。
宇宙是神奇的,在種種條件的限制下,人們對於宇宙的認知,大多數也都是處於猜測罷了,至於考證?面對大多數問題,目前的人類還沒有這個力量。
夜,漆黑。
不單純的小男孩怔怔出神,眼眸深邃,望在那遙遠的宇宙星空,整個人一動不動,似陷入在某種深沉的沉思,深黑的瞳眸,若是有人在此刻從正面望過去,定然會發現,小男孩的眼眸深處,不僅僅是深邃,還有著一幅幅畫面,而這些畫面,絕不是眼前這片宇宙星空的場景,而是另類的詭譎與奇異。
彷彿不存在這個世間,那詭譎的畫面有古老而荒涼的墓碑,銘刻著一個個難以明懂的甲骨文,有狹長而粗躁的地道,散發著悠遠到已經發黴的青色空氣,更有一把金光四溢的黃金古劍和一顆妖豔吐紅的血色之珠的懸浮之景。
“究竟是此身是為夢中人,還是前塵夢大至今方醒?”星空凝望,許久後男孩瞳孔裡的畫面才漸漸幻滅,他搖晃著腦袋回過神來,看著已經來到身邊的小女孩,用難以自解的語氣說道:“若是前塵為夢,可夢中的記憶為何會如此清晰刻骨,若是今朝是夢,那夢醒的時日,又在何方?”
男孩自顧而言,心中疑問,腦海的一抹記憶,仿如流水一般在思緒中清晰回放,湧現接踵。
“你叫謝羽,我也叫謝羽,那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謝羽呢?若你是真的,華夏之地又在何方呢?若我是真的,那麼記憶中的你,又是誰?”男孩的目光此刻已經恢復了清明,不解的說著。在他腦海中,有這樣一段記憶浮現,自己是終南山山下活死人墓古墓派的傳人,也叫謝羽,在苦修武術十幾年後,離開了古墓來的繁華的大都市,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加入一個為國家效力的特殊組織,而後便開始了一系列不凡而豐富多彩的任務人生。
雖然,這與任務掛鉤的人生生涯並不容易,在記憶中,自己幾乎每一次出任務都是一次與死神的邂逅,但出色的自己總能幸運完成每一次任務,在每一次與死神的邂逅中險而又險的脫身而去,就算偶爾受傷,也都是不大不小的一兩道傷疤。
可以說,在記憶中自己,是一個非常有能力,且出色的組織成員,任務成功率幾乎達到少有的百分之九十九。
至於為什麼是百分之九十九,那就是因為最近的這一次,也就是他記憶中的最後一次的任務,他失敗了,是怎麼失敗的,他也不知道。
他只記得那是一次古墓探索的任務,在執行過程中,他發現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東西,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暈了過去,當他在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變成一個嬰兒,而且更加是匪夷所思的變成了記憶中小說裡面看到的穿越者,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難道,這個世間真的有輪迴嗎?”清明的雙眼閃過一絲困惑,心中的問題,似有千千萬萬個不解。不過,這絲困惑並未困擾謝羽多久,只是一閃而過,他轉過頭去,便將眼中的困惑暫時放下,不再去想。因為,這個困惑他的問題,他已經想了五年了,也困惑了五年了。
五年了,五年來,這段記憶在他腦海,心中已經不知回想了多少遍了,他已經逐漸的認為自己是穿越了,並且接受了現在的這個身份,一個五歲的男孩,有著與腦海中記憶同名的名字,謝羽。
雖然五年來時常會因為某些觸動而想起腦海中的那段記憶,回憶起那段生活。不過這倒無所謂,在那人吃人的社會里,謝羽早已經厭倦了那段記憶的生活。因為在那段記憶中,謝羽總是感覺活著憋屈,自己身為古墓派的傳人,特殊組織的成員,滿身的正義,手中掌握著許許多多社會名人的違法罪證,但卻為了某些人的利益和家國大義,不能將有罪之人繩之以法,這令他總感覺有負男兒之身,活得憋屈。
至於懷念嗎?謝羽記憶中倒沒用什麼懷念之人,他是個棄嬰,在嬰兒時就被親生父母給拋棄,也算得無牽無掛,沒有什麼家人可以懷念的,若是強說還有親人的話,將他撿回家的師傅算一個,不過,他師傅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壽終正寢了。所以在記憶中,謝羽也算得孤家寡人,就此結束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如果有輪迴,這一世算是補償嗎?”腦海中回想著記憶中的孤獨,謝羽看著正好奇睜著兩隻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女孩,心中不經唸叨,這算是補償嗎?在自己前世的記憶中,自己是一個人孤獨福薄之人,一生孤獨,因為工作的特殊性,身邊幾乎連個朋友都沒有。而現在,自己如今這個身份,倒是有了幾分牽掛了,似乎是老天想補償他了吧!在這一世裡,他不僅有了父母,還有一個妹妹,或許是隻是因前世沒什麼建樹,也沒有大功德在身,所以投身的這個家庭並不富貴,但相對於那些普通人家也算得上富裕吧!
這個家,是幸福的!吃喝不愁,謝羽現在這個身份的父親是個普通的武者,實力雖然不高,但為人和善,經營著許些小生意,雖不曾富貴騰達,也是年富有餘,養一家老小吃穿,倒不成問題。
而母親,是一位賢德的女子,倒是頗有來頭,是帝都金陵城一戶大門的女兒。
不過因為門戶之見,母親的孃家一直反對他母親和他父親的婚事,雖然在他母親以死相逼的狗血劇情之下,兩人最終還是走的了一起。
但這段婚姻並不被人祝福,在數月前謝父帶著他們一家四口去金陵走親時,便慘遭羞辱,而母親的孃家更是不承認她這個女兒和謝羽謝若然這對外孫外孫女,要和他們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