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萌萌今年23歲,是東河理工大學的在讀研究生,專業是油畫,至於為什麼要在一個工科類大學裡學油畫,因為專業不受重視所以學費相對於其他專業院校來說便宜。
左萌萌的幼兒時期家境還算殷實,爸爸是個古董商,正好趕上了古董收集熱潮很是賺了一筆,於是媽媽便做了全職的家庭主婦,專心照顧萌萌和自己丈夫。
唯一跟別的家庭不太一樣的,是她沒有爺爺奶奶也沒有外公外婆,左萌萌的爸媽簡直像是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一樣,逢年過節除了爸爸的客戶,家裡就沒有任何親朋來往過,左萌萌小的時候也曾問過媽媽,可是每次說起來媽媽就只會抱著她掉眼淚,爸爸聽到了則是沉默著抽菸。次數多了,左萌萌也就不問了。
按照這個發展趨勢,她的未來本該是一片大好,無比光明,可天有不測風雲,她四歲那年家裡遭逢鉅變。
某一天左萌萌的爸爸跟一個朋友出去收物件,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前前後後整三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萌萌媽為了尋找丈夫竟然帶著女兒東奔西走跑遍了幾乎大半個地球,家裡的積蓄終於用光了她娘倆卻是一無所獲。
萬念俱灰的媽媽帶著左萌萌最後回到了東河市。心灰意冷之下終於面對現實,她的丈夫大概已經不在人世。
左萌萌在顛沛流離中從一個四歲的娃娃變成了一個七歲的蘿莉。成長艱辛的孩子通常都很早熟,她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她知道自己大概永遠失去了父親,決心要努力長大照顧好脆弱的媽媽。可她終究還是個孩子,不知道對於一個把丈夫當做天的女人而言,天塌了,生命也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媽媽選擇了自殺,她在高速公路上對著一輛疾馳的貨車衝了過去。左萌萌放學之後見到的,是經過急救之後已經變成植物人的媽媽。
之後律師的協助下,她用媽媽的保險金預支付了未來五年的護理費用。然後找了一個爸爸的老客戶做法律認可的監護人。雖然只是個名頭,卻是不用被送去兒童福利院。從那之後,平淡的日子就遠離了她的生命。
她從監護人那裡借學費生活費,玩命的學習,想法設法的賺錢。撿過廢品,收費幫同學代寫作業,賣筆記,得到微薄收入只是為了讓媽媽可以過的更舒適一點。
沒等到她長大,一年後,萌萌媽正式被宣佈腦死亡,溘然離世。再後來,她考入東河理工大學的油畫專業,平時在學校裡兼職圖書管理員,校外在一家散打武術館兼職陪練。就這樣一直到了現在。
……
左萌萌跟陳教授一起到了停車場,她把挎包從肩上摘下來,掛到了陳教授的肩上。
笑眯眯的對著陳教授揮了揮手,“老爺子,您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奶奶可是等了您小半年了,可盼著您回去呢!”
陳教授扶了扶包帶,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左萌萌:“你真不跟我去?那我先把你給送回去吧!這天都晚了,你自個兒走也不安全。”
左萌萌搖了搖頭,推著陳教授往前走了幾步,口不對心的說:“不用了,我去找巧巧有點事兒,然後才回,您別捨不得我了,反正就一個月工夫就見著了!老爺子,回見!”
她瀟灑的擺了擺手,扭頭走向了校門口。
夜色已經很深了,昏黃的路燈給地上的雪染上了一片厚重。
左萌萌咯吱咯吱的踩著雪,嘴裡哈出一團白氣,終於卸下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眼睛有點溼潤。她高仰起頭,把那絲酸意狠狠的逼了回去,嘴裡喃喃自語:“左萌萌,祝你生日快樂!”
憂傷似乎很難在這個女孩身上延續很久,磨難也不能使她一蹶不振。話音落下,左萌萌臉上又掛上了笑容。
爸爸,媽媽,你們在那邊過的還好嗎?你們看到了嗎?我現在很好,有朋友,有疼愛我的長輩,學業也不用你們操心。所以,你們要一直看著我,保佑著我,我會帶著你們的期許,努力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