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對著那群奴婢道:“我自嫁入左家做了這主母,向來寬厚,便是平日裡有些小錯也甚少打罵。可若這錯是在我兒身上,即便是我自己,我也捨得罰!”
頓了頓,又說:“王嬤嬤,你是府中的老人兒,二小姐確是頑皮,我知你素來穩重周全,所以讓你照看,誰想這麼些個人竟看不住一個三歲的孩子?說出去誰人相信?”
跪著的其中一個丫鬟突然砰砰磕頭:“夫人,二小姐是王嬤嬤和李嬤嬤身邊照看著,奴婢們當時並未在,求夫人饒了奴婢等。“
楊氏聞言更怒:“原來是叫你去做小姐的!伺候的主子出了岔子,你還有臉撇清干係!來人,把這個奴不奴主不主的給我拖下去,打過二十板子再攆出去!”
王嬤嬤不敢說話,只是痛哭。
左滴暗暗皺眉,確實有些蹊蹺,別說原主貨真價實的三歲小孩,就算是自己,想摔成這樣都不容易。
楊氏又道:“你們只說小姐不小心碰著了,我卻是不相信自己女兒竟是這般嬌氣,碰一下得昏迷個一日,腿都差點折了。既然沒人肯說實話。一起打了板子發賣出去!”
她對著邊上那老婦:“劉婆子,身契你已收下,打完了板子就把人領走吧。”
語畢快步向前接過左滴,不贊同的瞪了一眼秋蟬:“萌萌身子尚未痊癒,怎的把她領來了?”
秋蟬從進了院子就一直臉色難看,見那王嬤嬤跪在地上哭求,咬了咬牙,重重跪下:“回夫人,奴婢知道二小姐如何傷的。”
“哦?”楊氏抱著左滴,眉頭一皺。“你之前一直是我房裡的人,如何知曉?”
“蟬兒……”王嬤嬤抬頭看了她一眼,目中滿是焦急之色。
秋蟬硬著頭皮道:“王嬤嬤是奴婢乾孃,前日裡奴婢哥哥來府中探望,同乾孃一起吃了幾杯酒,怕衝撞了二小姐,當日並未隨身伺候。”
她偷偷瞥了眼王嬤嬤身旁那個由始至終未發一言的婦人,
“故而……二小姐受傷那日,身邊兒照看的,只有李嬤嬤一人……”
左滴愣了一下,合著不是意外啊。忍不住又頭疼,就自己這智商,在這裡真的怕是活不過三集!
秋蟬繼續道:“王嬤嬤吃酒是犯了忌諱,但總好過背上禍害主子這麼大的罪名,之所以不敢如實說,是怕連累奴婢。奴婢不敢隱瞞,打罰都是應該的。但求夫人留下嬤嬤,她對二小姐是真心疼愛。夫人宅心仁厚、明察秋毫,就饒過嬤嬤吧!”
楊氏面色一冷,還未發話,只聽見老遠就傳來一聲嬌笑:“婢妾這才躺了兩日,看來是錯過了不少光景?今兒這院子裡還真是熱鬧啊!”
左滴好奇順著聲音望去,瞬間眼瞎了。
來人前呼後擁,帶著五六個丫鬟嬤嬤,穿著一身紫色及地緞裙,陽光照射下刺眼的很,白花花的胸脯露出大半,鼓鼓囊囊的就要掙破衣裳。頭上脖子上手腕上叮叮噹噹掛了一堆,活似個移動的首飾架!
左滴往楊氏懷裡縮了縮,揉了揉眼睛。大康比大唐還開放!這女人的尺度簡直大到沒邊兒!
感情所謂的保守只保守在下半身?不得而知。
楊氏冷笑:“方姨娘身體不適,不好生休養,到我這院兒裡做什麼。”
方姨娘?我怎麼沒夢見過她?難不成沒等到成婚那段就掛了?看來家大業大麻煩也大。這妻妾制度就是萬惡之首啊!
方姨娘咯咯一笑,並未接話,反而看向楊氏懷中的左滴:“二小姐越來越好看,真跟畫出來的人似的。”
接著語氣一轉:“這腿是傷著了?越是年紀小越得仔細些,落下病根就不好了。瞧瞧,夫人多心疼!”
左滴正納悶,姨娘不就是小妾?不是據說很沒有地位嗎?這位怎麼如此囂張?下一句話就為她解惑了。
“最近整日裡害喜什麼都不想吃,胃口不好身子也跟著不爽利,聽說二小姐這邊的李嬤嬤是做點心的好手,夫人最是菩薩心,不若把這李嬤嬤借給婢妾用幾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