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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滴之前的人生雖波折,卻還屬正常範圍內。所有所有的不正常,都是從這顆珠子開始。
從父母的遺物變成臨時居住的房子,後遭拆遷,當她再次穩定下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被拆了的房子又出現在自己眼前。她要是神經脆弱些,當場發瘋也不稀奇。
她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成左滴的現實,卻對之前出現過四次的神秘聲音始終耿耿於懷。她不懼怕穿越,沒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人為的,她只是某個神秘人或者勢力手中的一顆棋子,想到這,她害怕到顫慄。
左滴看著眼前的簪子,只是一根普通的鑲珠金簪,除了珠子比起珍珠來個頭稍大,其他都無甚特別。
這簪上鑲嵌的白珠她曾帶在身上二十年!本是再熟悉不過,卻感覺陌生起來。她知道這個珠子會吸血,也知道珠子裡有白霧,會變紅,還有……一個不知底細的神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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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看向呆滯的女兒,有些不解。
左章恆沒得到女兒欣喜的回應,以為她不識貨,便喜滋滋的賣力推銷:
“此簪名為幻珠簪,是昇國來使朝貢的貢品,只看外表並不出奇。可這簪上白珠遇血則赤,會放霞光,甚是神奇!昇國來使稱它是神蹟。”
楊氏一聽大驚失色:“老爺,這麼不吉利的東西你為何要給萌萌?”
左章恆不在意的笑了笑:“就是一死物,哪有什麼吉凶,你若心正,這便不過是個孩童玩物。老夫從一貧窮小子到如今的當朝太傅,靠的只是自己。生來不信鬼神,亦不懼正邪!”
楊氏聞此言心下稍安,復又皺眉:“既然是貢品,老爺這樣拿回來可有不妥……”
左章恆哈哈一笑:“夫人卻是多慮了,聖上同樣擔心這是邪物,我說老夫心無畏懼,不若賜下,給女兒多個玩物也是好的!夫人是沒瞧見來使的昇國人,鼻子都氣歪了!”
楊氏噗嗤一笑:“老爺也是為了揚我國威,怎可被外國小瞧了我大康。不過……老爺真要將此物給萌萌把玩?”
“當然,我左章恆的女兒自是膽色過人,不讓鬚眉!”
左章恆捋了捋並不長的鬍鬚,滿臉的得意之色。
尚在呆滯中的左滴聽著爹孃的這番對話,心中哀嚎:老爹啊,你不信鬼神,我現在卻不得不信啊。我不是沒膽色,可這珠子實打實的坑我兩回了都。
左章恆不由分說的將簪子塞進左滴的小手。將她放回楊氏懷裡,
“回來這趟就是為了送簪子,朝中還有事務,待我晚上再來看你。”
楊氏羞紅了臉,輕輕“嗯”了一聲,低不可聞。
左章恆走後,楊氏身旁一丫鬟湊上前來:“夫人,這王嬤嬤……該如何處置?”
楊氏放下左滴,對仍跪在地上的秋蟬:“起來吧!你適才說的事我暫不計較,二小姐身邊短不了人,你和秋菊且先伺候著,待我尋到合適人,再一併發落。若是再有閃失……”
楊氏眼中精光一閃。秋蟬連稱不敢,起身一旁。
左滴頭疼的盯著手中的簪子,這就是命啊。
她嘆了口氣,看到額頭已然磕破的秋蟬,心下不忍,扯了扯楊氏的裙角,奶聲奶氣道:“王嬤嬤,要。”
楊氏一怔,低頭看著只到自己膝蓋的小女兒,略一猶豫。
左滴搖搖晃晃走了兩步,伸出手指著王嬤嬤,又說了一遍:“要!”
跪在地上的王嬤嬤已經抖成了篩子,她感激地望向左滴,泣不成聲:“老奴謝謝二小姐,二小姐大恩……”。
楊氏看著古靈精怪的女兒,只覺好笑,才三歲的小孩,也知道護短了。
她清了清嗓子:“王嬤嬤,就算是吃酒誤事也不可不罰。既然二小姐替你求情,就扣你半年工錢。若有下次,一併懲處!”
王嬤嬤哭的已然不成句子,頭磕的砰砰響:“再也……沒有下次……謝夫人……大恩,謝……二小姐大恩……夫人仁厚……二小姐仁厚……”
這一番下來,楊氏只覺疲憊。本來昨兒個就照顧了左滴整日整夜,今兒又鬧這麼一出。
她揮手讓秋蟬等人帶著左滴先回去,又讓徐牙婆改日帶些年歲小的清白女孩給左滴挑丫頭。之後去歇息不提。
……
這次換秋菊抱著左滴,一行人重新回到瀟湘閣。
秋蟬和王嬤嬤自是對左滴感激的無以復加。可這“英勇”救僕的小主子,像是遇到什麼難事般,小臉皺巴巴的擰成一團,瞧著讓人心疼。
秋菊安置好左滴,讓報信的小丫頭退下,又麻利的取了藥膏擦在秋蟬和王嬤嬤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