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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滴想了想又道:“楊公子可曾讓你捎帶過較大的物件?桶或者盆之類的?”
胡管事連連搖頭,只道來往皆是信件,偶爾有些個首飾也都是小巧易攜帶的。
左滴絕望地捂住胸口,沒有從府外送血進來,那麼……她不敢再往下想。
寶枝上前攙扶住主子,感覺她身子有些顫抖,不知如何是好,抬頭求救的看一眼逸王。
墨琛點點頭示意她照顧好主子,轉頭對胡管事冷聲道:
“寶芽與楊公子此事,傳出去有損滴兒閨譽。本想私下解決,沒想到那丫頭竟自己逃了。今日這事你不得再往外傳,若聽到有人嚼舌根,不管是不是你說的,本王都會算在你頭上!”
胡管事哪敢反駁,只將頭磕的砰砰作響,連道小的不敢。
墨琛揮揮手,他趕忙如蒙大赦般灰溜溜出了院子。
待他離開,墨琛看著眼中失去神采的左滴,心疼的厲害。
他注視著左滴認真道:“別灰心,鄭長朝此人我打過不少交道。他不會做沒意義的事。擄走祝心絕不會只為得到一具屍體,所以祝心肯定活著。”
左滴聞言精神略振,是啊,擄走一個死人有什麼用?肯定是要活的。
墨琛繼續道:“我會派人去打探寶芽行蹤,她只是個丫鬟,這般倉促出逃定會留下些線索。”
左滴激動道:“若是得了訊息,定要知會我,不要撇開我自己行動。”
她目不轉睛盯著墨琛,眼神中滿是祈求,“墨琛,你要答應我!”
墨琛略一沉吟,想到她也是異人,並非沒有自保之力,便重重點頭:“好,我答應你!事不宜遲,我這就出府。”
語畢再沒耽擱,他直接拔身縱上房頂,竟是直接施展輕功離去。
一聲“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左滴便已瞧不見墨琛的身影。
……
寶枝小聲道:“主子,奴婢先扶您回去吧。二位嬤嬤這邊您不用擔心,一會兒秋菊姐姐回來,奴婢就過來貼身伺候。”
左滴扭頭望她:“你不怕嗎?自己待在這地方……”
寶枝苦笑:“怕什麼?奴婢當初守著父親的屍體守了好幾日,直到爛了、臭了,才有過路人將他收殮。自那之後,奴婢便不知道什麼是怕了。”
左滴嘆氣,這個世界,活著真的很艱難,富貴人有富貴人的頸上刀,貧苦人有貧苦人的催命符。
想到同樣不知下落的角生,胡管事沒有提到他,看來並非跟寶芽一起出的府。
她回憶起角生告胡管事的黑狀,他究竟是幫著姐姐的?還是其實想要暗示自己呢?
思前想後沒個頭緒,如今李巧又是那種身份,再也沒法像從前那般隨隨便便的找他幫忙。
墨琛,還好有你,不然我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既幫不了想幫的人,也護不住想護的人。
“原來哪怕過了六年,我還是當初那般的沒用呵……”左滴自嘲道。
寶枝聞言將頭搖成撥浪鼓:“主子是寶枝見過最有用的主子,若不是您,宮宴那回咱們怕是誰都回不來了。您還懂那麼多東西,有那麼大的本事。”
“宮宴嗎?如果不是墨琛,少不得去天牢裡面逛一圈。”左滴喃喃自語。
“可若不是為了主子,逸王又怎會出手相助?”寶枝反駁。
左滴啞然,當年那個幫自己打火鐮的男孩,已然變成一個可以依仗的臂膀,不知不覺中幫自己擋過如此多的風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