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館被燒,溫家勢必難逃罪責,若是裡頭的人再出了事,賠上他滿門都不夠看……
想到此處,左滴顧不得多話,急道:“更衣,立即出府!”
“二小姐……夫人正到處找您……”秋菊急忙補充道。
左滴頓了頓,衝寶枝道:“你替我去安撫孃親,就說我睡得沉叫不醒。”
好容易醒過神來的寶枝傻眼道:“……那得夫人肯信……”才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自家主子已然轉身離開。
寶枝急急跺腳,最終硬著頭皮往正房快步而去。
秋菊手忙腳亂幫左滴換上夜行衣,嘴中繼續說道:“此番走水甚是稀奇,奴婢聽角生回話,竟是越澆水越旺盛。整個四方館全被圈在裡頭,任誰都進不去。”
左滴思忖,莫非是五行門?他們也能使異火?
可宗家二子明明也住在裡面,此番行事究竟圖什麼?
況且四方館那麼大,需要的異火數量便是自己都做不到,他們又是如何做到?
她念頭急轉,忽然脫口問:“兄長可曾回府?”
秋菊搖頭:“未曾。大少爺留宿逸王府,早跟府裡報備過了。”
左滴點頭,她總覺心裡頭隱隱約約的一股子不安,卻不知道究竟從何而來。
整裝完畢後,經過再三思慮,左滴終究還是放棄先去逸王府的打算。
不知是否康帝始終放不下心,逸王府卻是距離內城極遠,而四方館正處於逸王府與左府之間,一來一回著實費時。這麼大的火勢,他們定會瞧見,說不得已經在路上。
秋菊早知主子定不會留在府中等訊息,進來前便吩咐角生備好了馬車。
左滴顧不上稱讚她心細,在夜色的掩護下避開府中四處奔走的下人,匆匆出府上了車。
角生沒有廢話,直接問道:“二小姐,咱們直接去四方館?”
左滴只猶豫片刻,果斷道:“不,先去魚口巷!”
她感覺此番大火,李巧說不得知道點什麼……
……
與此同時,逸王府內。
墨琛剛剛收功,白日裡研究半天祝心的綠胳膊,有道是天下之大,奇物不知凡幾,眼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之前從寶芽懷中抱出他時,分明已經沒有體溫與心跳,現在不但活了過來,連斷臂都長出來了……就是顏色不太對。
隨著執行完最後一個周天,墨琛口中吐出道長長的黑氣,黑氣宛若實體,在空氣中盤恆許久方慢慢消散。
他輕輕褪下已被冷汗溼透的外衫,邁入冒著騰騰熱氣的浴桶中,方才鬆開一直緊皺的眉頭。
浸泡在常人足以燙傷的沸水中,墨琛閉上雙眼放鬆心神。
煞氣發作的越發頻繁,想來第三劫就要到了。回想起渡第二劫時的痛不欲生,墨琛將恐懼緊緊壓在心底。
尚且一事無成,怎有資格恐懼?害死母后的人、滅門古家的人、往他身上潑髒水的人、還有那個昏庸好色的昏君!
這些人他一個都沒解決,若真要恐懼,只能恐懼死後無顏面見母后,以及那些為他而死的人。
身體終於慢慢恢復感知,墨琛收回思緒。
忽然,外面傳來寶芽慌張的聲音:
“逸王殿下,不好了!四方館走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