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滴努力穩住心神,坐在馬車裡沒有動,不確定外面環境對自己有利還是有害的情況下,保持現狀才是最佳選擇。
她心中無比懊悔,應該備個小巧兵器防身的。
恢復本來面貌的鄭長朝,見她不肯下車,陰騭的眼神閃過一絲貪婪,緊緊黏在她身上,不懷好意道:“表妹,莫非是要表哥抱你下來?”
此情此景,鄭長朝根本就是勝券在握,自然不介意多花點時間跟她周旋。
畢竟,他的目的是要留住這個人,而不是徹底與其翻臉。
左滴聽他汙言穢語,倒也不惱,反而倏地展顏一笑。
不過十歲女孩,這一笑竟笑出百花明媚之感,就連鄭長朝這般陰狠性子,都瞧得一怔。
“鄭公子真愛說笑,小女只得一個表哥,前陣子剛過世。長平城裡哪個不知?你如今拿個死人說嘴真就不怕損了陰德?”
她眉眼帶笑,可嘴裡吐出來的話,跟刀子似的鋒利無比,
“至於為何不肯下車?小女柔弱膽小,只有坐在自家馬車裡,才覺得安心。”
鄭長朝還驚豔在笑顏裡,可聽到她不軟不硬的鋒利言辭,落差太大一時沒反應過來。
本該惱怒的,他卻只覺下腹滾燙,一股熱流直接將惱意衝散了去——
這女子不過十歲就這般風采,待她成年又該是何等姿色?
他全然不介意左滴的冷眼,放聲長笑:“沒想到,本座倒是撿了個寶貝。左滴,你的能耐與姿色,足以配得上本座。雖然你爹出身卑微了些……無妨,本座可以受點委屈,只要你全身心地為本座效力!”
左滴聽他這般說辭,眼中恨意閃過,面上卻淺淺笑意:“鄭公子這話,小女就聽不懂了。不過一介弱質女流,何來能耐之說?”
鄭長朝貪婪的將她細細打量,竟是極有耐心,非但沒強迫她下車,反而衝著身後,冷淡地說了一句:“青使。”
他話音剛落,一身著青衣的男子悄無聲息落下,將手中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圓木凳,擱在他身後。
鄭長朝微微用力,馬車門簾應聲被扯下,左滴徹底失去阻隔物,直接與他面對面。
他輕笑一聲,施施然坐在圓凳上,一副要就地長談的架勢。
青使?左滴心神一動,定睛看去,此人卻不是羅隱,而是個相貌普通的男子,眉眼間有些邪氣。
雖然明知自己處境不妙,左滴仍舊很想吐槽,七色使的後備力量強大,更新換代很是及時……
原來馬車上不止鄭長朝一個人,還有個漏網的七色使?
左滴暗呼僥倖,先前想過要不要立時出手制住鄭長朝,還好沒有輕舉妄動,不然此時的角生,早就是個死人了。
大概是打量青使的目光過於明顯,鄭長朝也注意到了,他嘴角上揚問道左滴:“你可是好奇,此人為何不是羅隱?”
左滴收回目光,既然他願意解惑,自是再好不過,點點頭道:“鄭公子心思縝密,小女正有此疑。”
“你可還記得前陣子夜裡遇刺一事?殺手是個蒙面女子。”
左滴當然記得,那樁懸案她從未曾忘記,但不論是李巧還是墨琛,都沒能探到訊息,那女子死的乾脆利落,毫無線索可查。
鄭長朝繼續道:“她乃七色使中的藍使,同羅隱有染,聽他蠱惑欲取你性命。本座為了替你報仇,不但殺了藍兒,將羅隱也處死了。”
他舔了舔嘴唇,陰笑道,“如何?本座待你不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