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秋菊使了個眼色,兩人躲到圍牆拐角後頭,儘量不引起旁人注意。
那胖子寬額窄眼,膀大腰圓,衝左章恆不甚恭敬的堪堪一禮,不客氣道:
“下官乃川實郡按察使曾元,奉皇命掌川實郡內司法與監察。現得人舉報,犯人左承業,販賣私鹽以謀巨利,故下官前來拿人。左太傅應比下官更明白,這販賣私鹽是多大的罪,想來不會包庇自家人,妨礙下官辦案吧?”
左滴聽到這話,瞳孔微縮,狠狠吃了一驚。
販賣私鹽?這、這不是前生被人羅列給父親的罪名嗎?
她費了多大勁才將父親從朝堂的漩渦中拽出來,康帝對父親的態度也大為改觀,怎地還是鬧出販賣私鹽這檔子事?而且犯案的還是二伯父?
左章恆卻並未吃驚,好似早有所察,只面色分外難看。
他冷哼一聲:“曾大人辦案,老夫自不該干涉。可辦案講究的是證據,曾大人只說是有人舉報,可販賣私鹽這麼大的罪,不是隨便誰張張嘴就能定下的。還請曾大人拿出物證,免得遭人詬病。”
曾元好似料到他會如此說,皮笑肉不笑:“這舉報之人還真不是隨便誰,此人可是左家的親戚!不瞞左太傅,舉報之人正是犯人左承業的大女婿,姜槐姜公子。”
左滴銀牙暗咬,果然是那個雜碎,早知道他會搞出這事,當初就該摸黑將他滅了!
秋菊感受到主子身上散發出的殺意,不自覺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小心地往旁邊挪了挪。
“荒謬!”左章恆一甩袖子,怒喝:“他既是左家女婿,為何還要反咬自家人一口,曾大人連這都不懷疑?”
曾元眯起小眼睛,冷笑道:“姜槐好歹也是個秀才,正兒八經的讀書人。自然知道什麼事能包庇,什麼事不能包庇。他言道販賣私鹽乃損國利之行徑,故而大義滅親。”
左章恆聞言更怒:“一派胡言!姜槐此人不修德行,虐妻施暴。不過是派人警告了他幾句,他竟懷恨在心反咬一口。這種人的鬼話豈能相信!你便是這樣做的按察使?這樣當的皇差?”
曾元眼神轉冷,陰惻惻地小聲道:“左太傅此言偏頗,下官如何做官那是下官之事,您既然要辭官就辭的乾脆些。早些離開朝堂還能保住一世清名。”
他聲音轉大,高聲道:“不管罪證是否屬實,總得將人帶回去盤問後才能弄明白。來人”
“喏!”
“將左承業給本官揪出來,帶回衙門!”
左章恆身旁的程管事,見狀眼中精光一閃,便欲上前。
左章恆強忍憤怒伸手將他攔住,恨聲道:“不能跟他直接起衝突,那才是真的中了圈套。”
“可是老爺,若讓他們將人帶走,二老爺那般不濟事,早晚屈打成招……”程管事焦急道。
左章恆臉色陰晴不定,這道理他如何不明白?可若讓程管事出手阻攔官差拿人,這姓曾的準保會將他一併咬成共犯,屆時想轉圜都沒了餘地!
左滴看的怒火中燒,眼見那群官差四散開來準備搜府,她緊握的雙拳火星四濺。
若是可以,她真想衝出去將這夥人都燒成灰!
就在這緊要當頭,門外傳來一聲大喝:“曾大人且慢動手”
左章恆等人聞言齊齊往門口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