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通體鮮紅,紅光縈繞的渾圓珠子,自左滴口中吐出,懸在空中浮浮沉沉。
幻珠剛露面,適才還不可一世的金蟲登時收起翅膀,“吧嗒”一聲掉落在地,好似……在裝死?
左滴和謝寧歌雙雙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那隻險些弄死她倆的金蟲,此刻翻起肚皮躺在地上,細小的四肢還時不時地抽搐兩下,這是在裝死吧?!
可惜,幻珠離開左滴身體後,立刻便“看見”這隻小金蟲。
“嗖!”
左滴還未反應過來,幻珠已飛快地衝向“裝死”的小金蟲,很乾脆地“撲”了上去。
“快把你的火收起來,不然老夫根本進不去!”
窗外又響起那老頭的聲音,很氣憤很焦急。
“哦。”
一臉茫然的左滴動動念頭,竹居里的烈焰霎時消散不見,若不是四處焦黑與冒著煙的竹牆,那些火彷彿從未出現過。
“吱呀”
一個白鬍子老頭推開搖搖欲墜的房門,急衝衝地四下打量,嘴裡唸唸有詞:
“金蟲呢?金蟲在哪兒?”
左滴瞥一眼地上,用手指了指滴流圓的幻珠,面無表情道:“大概……被吃了吧?”
“啊?吃了?”
老頭一蹦三尺高,聲音帶著哭腔:“姑奶奶,我讓你祭出幻珠震懾下,你怎麼就讓它被幻珠吃了?我的親姑奶奶,那是寶貝啊,金戈之氣,是罕見的寶貝啊!”
金戈之氣?
“那分明是左瀟的本命蠱,什麼金戈之氣,老頭,你把話說清楚些!”
左滴面色不善地眯起眼,這個老傢伙好像知道不少事情。
“放屁!那不是蟲子,那是幼生體的金戈之氣,本來有希望產生靈智的。”老頭憤憤不平地跳著腳轉過身,此時方才瞧見左滴與謝寧歌二人的狼狽形容。
“啊你是那個女娃娃!”他指著謝寧歌道:“嘖嘖,你倆怎地這般狼狽?”
謝寧歌硬撐著勉力道:“老前輩,又見面了。您給小女的八字讖語,‘天地靈華滴水成火’指的便是左滴吧?”
老頭收起不著調的模樣,裝模作樣摸摸長鬚:“唔,天機不可妄言,你能尋到她,是你二人命中註定的羈絆,老夫不過順勢而為罷。”
左滴一把拉過謝寧歌,恨恨道:“他就是個老騙子,別聽他忽悠!”
老頭一聽急了,吹鬍子瞪眼:“老夫隆真,承師道掌天文地理,觀星占卜之術乃當世翹楚,無人可及。你這個女娃娃,別以為有大王撐腰,老夫便怕了你!”
“呵呵,原來你叫隆真……”
左滴皮笑肉不笑,“大王的信中說是讓你留在我身側,你卻偷偷溜了。我在庚封看到的那人明明就是你,你卻千方百計躲藏避而不見,你不是老騙子是什麼?”
“呃……”老頭噎住,他一梗脖子,振振有詞道:“老夫那是迫不得已,你們身邊跟著個神人,老夫若是跟他撞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哪能怪的了老夫?”
左滴白他一眼,懶得與他打嘴仗,就算他的話有些道理,可牛軻廉分明是出了長平之後才找來,不過是藉口罷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從他嘴裡掏出些有用的東西才行。
左滴剛想說話,忽然
“娘您當心腳下路滑,滴兒妹妹與謝神醫就是往這個方向來的,想來就在前頭,莫慌。”
外頭傳來左欣然的聲音。
“怎能不慌,上回左瀟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這回又……唉,咱們家難道真的衝撞了神仙?真是流年不利。”
這是左二夫人的聲音。
左滴心頭一沉,自己與謝寧歌這滿身是血的模樣,還是不讓她們瞧見的好。
況且,那“失蹤”的左瀟已然變成一具屍體,也得想法子處理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