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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猶豫很久,左滴重重點了點頭。
“告訴我吧,我不想等事情發展到完全無能為力的時候再去補救,我也不是經不得事的弱女子,您直說便是。”
隆真看著眼前女子堅定的目光,再次長嘆一口氣,抖抖袖子,一張薄薄的紙落在手中。
“線索是一首詩,是老夫的師尊留下的。想來以你的聰慧,應該很容易看明白。”
隆真說著話,將紙遞到左滴面前,不過是張輕薄的紙,落在左滴眼裡卻彷彿有千斤重。
“這首詩中,藏著四件靈物,若是找齊這四件靈物獻祭給幻珠,便是幻珠真正完整之時……”
左滴鼓起勇氣,接了過來,一臉凝重地將紙攤開:
“這、這……”
紙上沒有多少字,短短四句詩,很快便一眼掃完。
左滴拿紙的手顫抖不已,好似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渾身冰冷發麻。
“看來,你已經看懂了。”隆真在一旁幽幽道。
左滴瞪大雙眼,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可置信與震驚,但見紙上書:
“竹西落日紅,心緒百千端。
禽鳥飛盡處,但見萬丈川。
其道多險阻,魂顫膽亦寒。
水落九天時,靈光方初綻。”
“這是……藏頭詩?”
左滴臉色煞白地抬起頭,茫然看著面色沉重的隆真,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
“是的,藏頭詩。”隆真點點頭。
“那、那第一件東西,便是、便是……”左滴聲音顫抖,似不敢相信。
“是心兒。”
這三個字,恍若晴天霹靂,直接炸在左滴頭頂。
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竹心,是竹心……難怪、難怪當初幻珠反哺時,你叫我踢開心兒。難怪心兒既想要親近幻珠,又好似十分懼怕……”
“唉”
隆真一聲長嘆,好像突然間蒼老不少,“老夫何嘗不是與你一般心痛。師尊當初發現竹心後憐它日後命運多舛,故將其點化成人,希望它能得遇新造化逃過這一劫。”
不知不覺,左滴眼眶已然溼潤:“離……不,大王他當時看過之後,可說過些什麼?”
“它看過之後很是暴怒,問老夫你身旁的祝心可否便是那竹心。他說你若知曉此事,定會傷心死,還罵了師尊好些難聽的話,之後便囑咐老夫暫且莫將此事告知於你,它要去想別的法子,之後便離開。”
左滴死死抓著那張薄紙,骨節泛白。
竹心,禽膽,奇魂,水靈。
其中的水靈,在靈門村事件之後,就已經被幻珠吸收了……
離鈞想必也是根據最後的水靈,推算出餘下三件靈物,亦從隆真處得知祝心便是竹心。他沒有回來找自己,不是嫌自己沒用,更不是怕自己累贅,而是知道自己定然捨不得祝心,所以獨自去找尋別的法子。
而所謂別的法子,就是他口中的危險且艱難,故而需要好些年。
他……原是這樣守護自己、在意自己的嗎?
為了不讓自己傷心,寧願選擇一個人面對險境,哪怕……哪怕他只能附身於一隻無比脆弱的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