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攥著她的手,衝著虎口好一頓掐,方才醒轉過來,剛醒來便聽到後面這段,頓時恨不得乾脆沒醒過來。
“你日日跟著鄭大祭酒,就學會了這些東西?是誰說你可以自行求娶王妃?”
康帝暴怒,左章恆都已鋪好臺階,這個畜生竟還不肯下,究竟是誰教他這般做的?
“娘娘、娘娘您可得想想法子,救救德王殿下啊。”劉嬤嬤附在陸賢妃耳邊焦急地小聲道。
陸賢妃眼冒金星,卻不得不強打精神,她跟隨聖上這麼些年,自是明白他已動了真怒。
不允婚事不打緊,卻不能讓戟兒徹底失去聖心。
想起那人說過關於左滴的命格,陸賢妃恨恨咬牙,事到如今,只能咬死婚事。
她甩開劉嬤嬤的手,衝出席位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戟兒他年幼不曉事,無意中聽到臣妾說喜歡滴兒丫頭,便想娶做王妃哄臣妾開心。他這般年幼,哪知什麼情愛,不過是為著孝心做了錯事。”
蕭戟愣住,他沒想到母妃會出來說這番話,一下子打亂他的計劃,不由緊張地將餘光瞥向左瀲灩。
左瀲灩哪敢與他對視,只默不作聲地低著頭。
康帝看著跪在地上的陸賢妃,往日覺得她無比曉事又溫柔體貼,今日卻怎麼看怎麼厭倦。
遂冷冰冰道:“所以這事其實是你的意思?”
陸賢妃心裡咯噔一聲,想到她只有蕭戟這一個兒子,硬著頭皮道:“是臣妾有心想納滴兒為德王妃,一時嘴快說給了戟兒,求陛下責罰。可戟兒是無辜的,還望陛下網開一面。”
康帝臉色轉冷,正待開口,忽聽陸賢妃繼續道:
“可這事也不是臣妾一人的意思,臣妾素來與左夫人交往密切,閒談時也曾聊過關於戟兒與滴兒的親事。左夫人已經應允,只不過想多留滴兒些時日,故沒能及時告與陛下。”
什麼?左滴騰地一下站起來。
蕭戟瘋了難道她也瘋了不成?孃親什麼時候應允過?
“娘娘慎言!臣婦何時允過?賢妃娘娘莫要血口噴人!”
楊氏捂著肚子站起身,一把將左滴拉到身後,怒氣衝衝道。
康帝一言不發,看看陸賢妃再看看楊氏與一臉茫然的左章恆,面色陰沉無比。
蕭戟被母妃這一番話震地不知所措,母妃與左夫人議親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左瀲灩原先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眼中閃過狠色。
左滴究竟給陸賢妃灌的什麼**湯,都這個關頭了,竟然還想要納她為妃?
陸賢妃抬起頭看向憤怒的楊氏,眼神中有不可置信也有悲慟:“左夫人,你我相交莫逆,為何這個時候卻不肯說實話?”
她從懷中掏出一方布帕,顫抖著伸向楊氏:“這是滴兒做的第一件女紅,你說權當交換的信物,本宮日日放在身上,事到如今,你還想否認不成?”
楊氏氣了個仰倒,那帕子分明是她要去的,說繡地極可愛留個紀念。都怪自己沒個心眼,不該隨便答應的。
眼瞅著陸賢妃竟然都拿出了信物,殿內眾人面上多了些恍然。
沒想到,左家竟然真的要跟陸家結親,這是明擺著打聖上的臉啊。
康帝面色陰沉地快滴出水來。
左滴怒火中燒,眼看孃親氣的說不出話來,便要豁出去揭穿這人的醜惡嘴臉。
驀地——
“這個小丫頭本座老早就定下了,大皇子難道想與本座爭奪?”
白布下傳來一道聲音,聲音不大卻彷彿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餘音繚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