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枝與秋菊已經先一步湊到寶芽身邊,拉著她上下打量。
秋菊抬起袖子揩揩眼角,連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寶枝早已拋卻對她的成見,哭成了淚人兒:“府裡就咱們倆是寶字輩兒的,少了你我該有多冷清……”
寶芽對二人感激一笑,卻什麼都沒說,只滿眼愧疚的看著左滴。
左滴吸吸鼻子,一本正經道:“我卻是不能收留你,這院裡的大事有秋菊做主,瑣事則是我身邊的兩個丫頭伺候,一個叫寶枝,一個叫寶芽,再沒地方給你了。”
聽到前面半句,寶芽臉色煞白,身子都跟著晃了兩下,她剛想跪下求情,接著聽到了後半句話。
此時哪兒還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她快走上前,蹲下靠在左滴膝蓋上,痛哭出聲:“奴婢是寶芽,永遠都是二小姐的寶芽……”
左滴心疼地撫摸她的髮髻,她竟將青絲盤做婦人髻。不論緣由為何,她卻是被殘忍的從少女變成真正的女人……這個丫頭,真的苦了她了。
寶芽哭的悲傷,眾人紛紛來勸,她見大家皆是真情實意,終於放下一直懸著的心。
左滴詢問她是如何想明白決定回府的。
寶芽道,墨琛要回昇問她如何打算,是就此回府還是跟他一同回昇,她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說要回府。
那時她才知道,無論有多懼怕旁人的異樣目光,她的心一直都留在左府,留在主子身旁。
只被她隱瞞了一點,墨琛說的並非是帶她回昇,而是替古十九提親,先問問她的意思。
寶芽直接拒絕了,並請求墨琛不要將此事跟主子提起……
寶芽想到那個瘦瘦高高,整日從窗戶進出的古十九,心下不由黯然:她會苟活至今,古十九每日的勸慰與陪伴功不可沒。可想到自己殘破的身子,她哪有臉面應下這婚事?
古十九堂堂的復生衛,不該配自己這般的殘花敗柳。
她時而深思時而黯淡的神色,左滴盡數瞧在眼底,但她並未出言相詢。
若寶芽想說,自然會說。若她不肯說,定然是有旁的顧慮。自打看到那日地牢外的她,寧死都不肯交出懷中祝心,左滴對她僅有的那點嫌隙,早已煙消雲散。
左滴將她拉起,嘆息道:“你莫要多想,只當做了個噩夢,現在夢醒了,你還是那個你沒有什麼不同。那些糟心事,出了這院子,沒有一個人會知道。寶芽,這裡不光是左府的瀟湘閣,同樣也是你的家。不只是角生,咱們都是你的親人。”
這話一說,寶芽又忍不住想哭。
左滴趕緊打趣道:“你可莫再哭,咱們的院子之前被水淹過一回,再被你淹一回,可真沒錢整修了。”
寶芽聞言,破涕為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左滴看著一屋子說說笑笑的人,微微一笑。
我的能力有限,救不了天下蒼生,當不了蓋世英雄,可我會努力的護住身邊每一個人,用盡全力,竭盡所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