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歌氣焰慢慢減弱,她之所以對南人離變得不假辭色,對左滴的說辭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其實,她在不平衡。
先愛上的人是她,跋山涉水的人是她,他什麼都不用做也沒有做,只等著自己送上門來就好,謝寧歌每每想到此處,都憋屈地喘不過氣來。
誠然,義澗山上生死相隨委實令她動容亦動心,可卻不由得懷疑,若當時選擇留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左滴、祝心、離鈞這些人,他同樣會做如此選擇。
南人離看到謝寧歌的面色有所緩和,心中微喜,緊了緊她的玉手:“我不期望寧兒一下子便能原諒我,但是莫要再拒我於千里之外,僅此而已。”
謝寧歌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手還被他牽著,趕忙將手抽回:“我素來不喜拐彎抹角。”
她抬起頭看向南人離,面上紅暈未消眼神卻無比認真,“我且問你,你初見我時不解自己心意,可成年後第一個見到的卻是滴兒,你可曾對她動過心?”
南人離面色微赧,垂下眼皮:“並未。”
謝寧歌狐疑看他:“當真?我最不喜旁人誑我。”
南人離的聲音低了下去:“最初見的並非滴兒,而是……而是墨琛,我誤以為對他有意,鬧過笑話,所以再見滴兒時,已經只有疑惑生不出旁的心思。”
謝寧歌的美眸驀地睜大,櫻唇也張成o型。
老天爺,他跟墨琛?
“噗——”謝寧歌沒忍住,掩唇輕笑,笑聲愈來愈大,最後根本掩飾不住,“哈哈哈哈。”
南人離佯怒,眼中卻滿是笑意,她重新展顏了,真好。
終於止住笑,謝寧歌擦擦眼角淚花,她本就不是拖泥帶水的女子,如今解了心結自然不再冷面相對:“南人離,我找了你好久,真的很辛苦。你若心悅於我,便將我找回來吧,這才公平。”
南人離重重點頭,目光寵溺地看著眼前恬然的少女:“好。”
謝寧歌莞爾一笑,覺得胸口連日來的悶氣一掃而光,笑吟吟問道:“你不是夜探胡家嗎?可有什麼收穫?”
南人離目光變得黝黯:“寧兒是擔心我,所以等我歸來嗎?”
謝寧歌嗔他一眼:“滴兒還叫你做冰山,真該讓她聽聽,這可不是冰山該說的話。”
南人離微笑:“這世上,大抵只有你能聽到了。”
眼見謝寧歌再次羞紅了臉,南人離識趣地轉移話題:“胡家之事有些古怪,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不若等明日他二人醒來再一起商量。”
謝寧歌點點頭,此時夜已深,的確不是敘話的好時候。
“你且早點歇息,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南人離見她面帶疲色,知她重傷未愈又等到深夜,定是有些吃不消。
謝寧歌心頭微甜,目送他離開。
……
隔壁房間。
“姐姐姐姐,讓我也聽聽吧。”祝心揉著眼睛嘟囔,在他邊上,正蹲著鬼鬼祟祟貼在牆上偷聽的左滴。
“噓——”左滴伸出手指在唇邊一比,“小點聲,南人離耳朵比老鼠還靈。”
“那你偷聽到什麼了?”祝心眼中滿是好奇。
“嘿嘿嘿嘿,”左滴笑得像只偷吃雞的狐狸,“小孩子打聽那麼多幹嗎,趕緊睡覺,明兒領你看紅蘋果。”
她牽著祝心將他領到床上,祝心的聲音繼續傳來:
“哪裡來的紅蘋果?”
“掛著臉上的紅蘋果,特殊品種,乖,趕緊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