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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的車廂中。
因為離鈞與左滴受到困仙陣的影響尚未解除,南人離與謝寧歌所受的傷只能自行緩慢恢復。
故兩人只能棄馬坐車,努力避開對方視線,相坐無言。
南人離十分沉得住氣,並未問起那日謝寧歌說的“若有來生”後面的話是什麼。
謝寧歌樂得裝聾作啞,兩人互相自欺欺人倒也其樂融融。
可他倆享受著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車廂裡唯一的第三者秋菊,難免如坐針氈。
她原本倒是可以避開坐到外頭車轅上,可當她從昏迷中醒來後,得知劉典居然向左滴提親……
左滴雖是在過問她的意見,可眼神中的揶揄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秋菊當下燥得俏臉通紅,不點頭也不搖頭,打死不吭聲。
左滴看她作態,心中已經有數。遂告訴劉典,讓他回到長平後請來媒婆,合個八字將二人婚事定下。
這樣一來,劉典與秋菊已是板上釘釘的未婚夫妻,偏生這事大家都知曉,她哪好意思跟劉典坐到一處?
沒辦法,只能繼續杵在車廂裡發光散熱……
不同於車廂中的暗流湧動,外頭騎馬的三個人倒是熱鬧得緊。
“我說你們兩個,困仙陣的時效還沒過嗎?你倆現在豈不是跟普通人一樣了?”蕭貞離開仙印城後,情緒漸漸好轉,不若城門口時那般落寞。
左滴撇嘴:“先別管這個,你倒是給我們看看,南諭皇后才能佩帶的頭飾到底長什麼樣?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蕭貞噎住,頭回沒還嘴,兩腿一夾打馬前奔,頭也不回道:“我去前頭給你們探路!”
“真小氣。”左滴衝她的背影翻個白眼,“哎,離鈞,你能不能把那盒子偷過來,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她轉過頭來慫恿離鈞,卻見離鈞並未留意之前對話,而是眉頭深鎖,好似遇到什麼為難事。
左滴輕拽韁繩,靠近他:“叫你呢,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離鈞如夢初醒,看一眼左滴,沉吟道:“我在想那兩個金剛佛,還有困仙陣。”
左滴吐吐舌頭,因為有離鈞在身邊,自己的神經變粗許多,雖然這回沒死成,但罪魁禍首並沒抓到,的確是個很大的隱患。
“難道夙羽想奪取你的神王之位,所以前腳把你送走,後腳就派手下來害你?”左滴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信口開河。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離鈞說過夙羽對他而言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神,她也從未見過這人,但心裡總覺不痛快,這種感覺有點像是面對蓮兒的時候……
“胡說八道什麼呢,神王的神位也是能奪的?”離鈞被她氣笑了。
左滴撅嘴:“那你說說,困仙陣是什麼?金剛佛又是什麼?我可聽寧兒姐姐說過,那兩個僧人出手狠辣,從宗旺口中問出你的下落後便將人斬殺,半點都不慈悲。”
離鈞回憶道:“我一直都在融合神體,沒太留意旁的。我只知道空涅寺裡有八尊金剛佛,是夙羽最早收留的人,均為異人。但夙羽乃神人,素來不插手凡間事,免得沾染因果,那兩個僧人怕是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