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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墨琛等人所料,翌日清晨,便有宮中太監來到四方館,帶著祖後的懿旨。
“要本王進宮?”墨琛面上無波,叫人摸不清深淺。
傳旨太監聽到墨琛的自稱,心裡咯噔一聲叫苦不迭。聽他口氣,不像是會乖乖進宮的樣子。
太監硬著頭皮道:“四殿下何必難為奴婢?祖後總歸是您的母后,進宮一探亦是人倫綱常。”
墨琛輕笑:“哦?這位公公倒是很明白事理。但是怎麼辦呢?本王先是康國的王爺,其次才是你們的四殿下。雖然祖後貴為皇后卻終究是個女子,貿然召見本王……不妥,不妥。”
太監臉色一變:“四殿下可是要抗旨不尊?”
墨琛聽到這般說辭,將臉一板:“休要扣下這麼大的帽子,本王是外男豈能隨意見你們的皇后。要下達旨意,懿旨裡一併說了便是,她不要臉,本王還要!”
自打知曉母親的死與祖後脫不了干係後,墨琛對祖含玉再也無法忍耐,便是虛與委蛇都不想,現在有求於人的是她,墨琛半點都不怕撕破臉。
太監目瞪口呆地盯著墨琛,不敢相信他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話。
“你、你等著。”
太監氣的直哆嗦,撂下句話匆忙回宮覆命。
左漸冷冷地看著太監離去的身影:“隱忍了這麼久,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日。”
……
中安宮。
墨弘已經被祖含玉接到了宮中,安置在正殿內。
但奇怪的是,祖含玉並未留下御醫守著自己的兒子,而是遣退了所有大夫。此時墨弘的床邊只有祖含玉與琅白二人。
琅白皺起眉頭,帶點不確定道:“這就是傳聞中的花下鬼?”
祖含玉注視著七竅流血慘不忍睹的墨弘,眼中噙著淚花,恨聲道:“是。”
琅白極有眼色地沒再繼續詢問。
少頃,門口傳來宮婢的聲音:“稟祖後孃娘,傳旨公公求見。”
祖含玉猛地起身,厲聲道:“帶進來。”
琅白縱身而起,躍上房梁。
適才去四方館傳旨的太監小心翼翼走進來,低著頭道:“稟祖後孃娘,他不肯進宮。”
祖含玉的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太監心中惴惴,唯恐祖後盛怒之下拿他出氣。可等了半晌,並未聽到祖後發落,而是很平和的聲音:“本宮知曉了,你且退下吧。”
太監如蒙大赦般退出宮殿,暗呼僥倖。
祖含玉站在原地良久沒有作聲。
琅白翩然落下,低聲道:“毒發到死去需得七日,咱們還有時間。”
“哈哈哈哈哈——”
祖含玉冷不丁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神卻陰冷如毒蛇:“本宮用花下鬼弄死了古宛絲,她兒子便用花下鬼來對付本宮的兒子,好!好!好!”
連著三個好字,一個比一個尖利。
琅白皺眉:“祖後有何打算?”
祖含玉止住笑,尖銳的指甲狠狠紮在她的手心,她卻渾然不覺疼:“既然是本宮有求於人,自然要去找他。”
她雙目通紅,眼中閃爍著怒火:“本宮要親自去一趟四方館,琅白去知會公子一聲,若弘兒救不得,便別怪本宮壞了他的事。”
琅白眯起眼,不滿道:“祖後是要威脅公子?”
祖含玉的笑容陰森:“本宮確實喜歡公子,甚至可以捨棄後位,你們讓本宮做的事本宮全都照做,就算顛覆大昇的江山也在所不惜。唯獨弘兒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