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旗紅蝶彷彿砧板上的肉,根本聽不見這討論牲畜般的話語,意識漸漸下沉。
慶格打量半晌,伸手在她脖子上比劃一下:“割喉吧,能擠出來多少是多少,你來。”
婆婆面色一變,卻不敢忤逆,低下頭惴惴道:“喏。”
慶格輕哼一聲,轉身便往外走。
婆婆掙扎半晌,咬著牙拿起短刀,湊到巴旗紅蝶脖頸處悄聲道:“忍忍吧姑娘,現在這樣,活著比死了遭罪。”
巴旗紅蝶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滑落兩行清淚。
婆婆狠下心正要割去,驀地,外頭傳來一陣騷亂,不由手一抖,短刀掉落在地。
“怎麼回事?”慶格也聽到了,嘴裡嚷嚷著,“大半夜還敢鬧騰,雜家倒要看看是誰嫌命太長!”
他罵罵咧咧地往外走,婆婆見狀鬆一口氣,歪倒在地上,不忍對上巴旗紅蝶絕望又失望的目光。
“你,你是什麼人?大膽!不、不要……啊!”
不過須臾間,外頭傳來慶格的驚呼與慘叫。
巴旗紅蝶硬撐著打起精神,被慶格折磨這麼久,再沒有比他的慘叫更叫她振奮的事。
婆婆心頭一驚,慌忙起身想去看看究竟。
剛走出兩步,便看到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女子,單手掐住慶格的脖子,就那麼瘦弱的一隻手臂,竟將肥碩的慶格輕鬆地拖了進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個面熟的婆婆,定睛一瞧,正是白日裡跟在巴旗紅蝶後頭的崔婆婆。
女子俏麗的面龐像是染上一層冰霜,美眸中滿是露骨的殺意。
慶格被她掐在手中,舌頭伸的老長,眼球凸起,面色紫紅,只能發出“嗬嗬”的喘息聲。
“你、你們……”婆婆駭然大驚,連著後退幾步,一屁股蹲坐在地。
巴旗紅蝶亦是看到來人,熱淚霎時湧出,氣若游絲道:“二、二姐姐……”
沒錯,來人正是左滴,她運氣不錯,抓到個落單的守衛,正好知曉紅蝶的關押處。
左滴得到想要的訊息後,那人便被崔婆婆抹了脖子。
左滴並未指責崔婆婆濫殺,事實上她得知巴旗紅蝶被人關押在囚室取血之後,已經按捺不住殺意,恨不得直接屠了整座甘露宮。
隨後,迎面碰上正要出去看個究竟的慶格。
左滴一把將慶格扔出去,撲到巴旗紅蝶身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初在草原上那個意氣風發洋洋得意的姑娘,如今面白如紙,虛弱到一陣風便能將她刮跑。
“紅蝶,紅蝶你堅持住。”左滴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我帶你去找寧歌,你撐著。”
她顧不得在場還有旁人,素手一揚,湛藍水流順著她的手掌瘋狂湧出,霎時覆蓋住巴旗紅蝶。
“二、姐姐,我、不行了。”巴旗紅蝶身上的傷口緩慢地蠕動著,癒合地很快,但流失掉的鮮血卻補不回來。
她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眼中重新發出亮光,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力了些:“紅蝶,很高興最後見到的人是二姐姐。”
左滴面上哀色更盛,淚水潸然而下,她知道這並非有所好轉,而是迴光返照。
……(
。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