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將自己與公子的私情說出,故而在墨弘心中,罪魁禍首隻有沈貴妃與墨琛二人。
墨弘漸漸走近,聲音愈發陰冷:“如今沈貴妃已死,就連她兒子都成了本宮的階下囚,只剩下墨琛這個雜種。只要弄死他,皇位和大昇都是本宮的。到那時,便有源源不斷的血食,天下再無人是兒臣的敵手!”
祖含玉與達拉安同時心中一驚,前者是驚喜,而後者則是驚嚇。
達拉安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沈貴妃死了?墨延被他們抓了?宮裡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他這才想起此番進宮真正的目的,急忙道:“老臣自然盡全力輔佐五殿下,可傅仉不知吃了熊心豹子膽,竟鼓動一干朝臣聯名上奏,奏請立四殿下為太子,老臣一力將奏摺壓下,但定有人暗中造勢,如今此事已經傳遍邕都……”
“咔嚓!”一聲脆響。
達拉安打了個哆嗦,立刻噤聲。
原來是墨弘暴怒之下竟將殿中廊柱硬生生掰下來一塊。
“好一班朝臣,到底是哪朝的臣?墨琛這個雜種,分明不是墨家骨血,荒唐!”墨弘怒極,根本不顧殿內還有個達拉安,口不擇言道。
祖含玉眼神閃了閃,關於墨琛的身世,還是當年她攛掇著沈貴妃編造出的謊言。此時聽到墨弘的說辭,難免有些心虛。
不過轉念一想,知曉實情的人早都死絕,倒也不怕有人拆穿,這件事便成了最好的把柄。
“沒錯,墨琛根本不是陛下的親生子,想來那些朝臣並不清楚內情,倒是可以以此作伐。”
想通之後,祖含玉信誓旦旦道。
達拉安自然將祖後前後不一的神色瞧在眼中,他知道真相大抵沒有那麼簡單,不過那又怎樣?皇家的事向來無處說理,更沒有所謂的真相,從一開始他就跟祖後綁在一根繩上。
雖然墨弘也變成墨向天那副鬼樣子,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但在他心中,從來就沒有當一輩子奴僕的打算,當初墨部能取杭部而代之,為何達拉部不能取代墨部?
他畢恭畢敬地俯下身:“喏,老臣定當效力鞍前馬後。”
墨弘露出滿意的笑容,假惺惺地走過去將他扶起:“今日之事,倒叫左相受驚了,墨部與達拉部向來同氣連枝,你又是看著本宮長大的,本宮對你放心得緊。”
達拉安“受寵若驚”,連道不敢,二人將君聖臣賢演了個十足十。
祖含玉含笑看著和樂融融的兩人,彷彿已經看到墨弘問鼎九五之尊的畫面。
“既然已有定計,請恕老臣說句逾矩的話。”達拉安表演完畢,言歸正傳,“老臣知曉娘娘掛心五殿下,已經封閉中安宮好一陣子,您大抵還不知曉甘露宮出了大事吧?”
祖含玉黛眉顰起:“本宮隱約記得的確甘露宮曾有人求見,可那會兒是弘兒的生死關頭,自然以弘兒為重。”
達拉安嘆口氣,捋捋斑白鬍須:“傳聞甘露宮前陣子夜現金烏,高三丈餘,是烏哈大神降下的神蹟。那夜之後,甘露宮封,再無訊息傳出。”
祖含玉與墨弘聞言面面相覷,夜現金烏?這可是千古奇聞。
驀地,殿外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啟稟祖後孃娘,奴、奴婢有事稟告。”
祖後不動聲色道:“何事?”
“回稟娘娘,甘露宮已開,陛下龍體康復,昭告文武百官,明日一早親理朝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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