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甫落,只見一面如冠玉,眉飄偃月,目射寒星光的少年飄然入定在東極暠主跟前,少年丰神英毅,氣度不凡,隻身擋在龍蛟身前,毫無退宿。
“大極門的陸遠?”龍蛟實在忘了陸尋遠的名字,一臉尷尬,但嘴角微笑道。
龍蛟心中激起莫名的漣漪,這小道童當年在道海無涯被自己捉弄一番,現在還為自己挺身而出,著實有些感動。
“陸尋遠!”陸尋遠沒好氣的側著頭回:“果然是你這個藍配紫的傻道童,龍蛟!”
龍蛟現如今身陷危境,哪有心思與他鬥嘴,再晚一會兒,血都被人放幹了,只怕是屍骨無存,只得傻笑回他。
陸尋遠不願趟這趟渾水,原本是趁雙方鬥得你死我活之際,逃出神鴉殿,智者千里必有一失,可曾想又遇到龍蛟,期初不想出手相救,王小狗的下場看在眼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不如主動出擊。身為大極門弟子降妖除魔,伏魔衛道也是分內之事!
“沒心思聽你兩小子瞎扯,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地方!”東極暠主沒有耐性,滿是不屑,他右手青筋暴漲,掌上隱隱有一道血紅光暈凝成,片刻之後,右手像燒紅的烙鐵,紅豔炫目。
說罷,一道血紅巨掌縈繞熊熊熾焰,照得神鴉殿燈火通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空呼嘯向陸尋遠而襲來。
間不容髮之際,陸尋遠防範未做,硬接已是不及,蹬足一點,翻身避開之時,口中道:“不好!”
這一避不打緊,自己化險為夷了,而讓身後的龍蛟卻是陷入萬分危急之中,只怕就要變成烤豬了,情急之下,龍蛟慫樣不見,反而是手足並用,來一個狗急跳牆躲過這逼命一掌。
“好你個陸尋遠小肚雞腸,想報當年道海無涯捉弄之仇明說!”龍蛟故意刺激他,狡黠一笑:“真會記仇。”
剛才龍蛟被東極暠主所傷,明明看上去很嚴重,而不知這小子來個示敵以弱,如今反咬一口,讓陸尋遠一時氣急語塞,只吐一個字來:“你!”
東極暠主這一擊意在陸尋遠而不在龍蛟,不曾想一掌過去卻探出龍蛟佯做受傷,自己差點也被糊弄過去了,此子機靈過人,打心眼裡喜歡。
殿中的朱重九凝神運息調理身上的麻毒,一點一點的恢復中,看自己的靈龜被如此制服,心中頗有不甘。
莊生也收了黑水玄蛇,化作一長劍,飛插入後背,捂著胸口惡狠狠的瞪一眼那通天老黿後,轉身看向場中戰況。
程子衿從殿門之處,緩緩向著殿中靠過來,見剛才情形,心中咒罵龍蛟:“道海無涯的這廝,當真是狡猾至極。”
“既然你有心護他,那就喝了你的血。”東極暠主悠悠道:“也罷也罷。”左手長袖一揮,一把血紅利器若隱若現,刺眼的緊,頓時腥臭無比。
只見此劍,長三尺五寸,劍身赤紅如血,宛如無間煉獄的一道血紅火光,堅不可摧,名曰:火虹。
傳聞是,離陽老祖在極南苦寒之地覓得異鐵,後又以嗜血妖僧的精魄,凡十幾年煉化而成,淬以人血,方鑄成此劍,殺人無數,嗜血更猛,今日一見,果非凡品。
東極暠主左手持火虹仙劍,一個箭步上前,便劈天蓋地當空一劍,火虹攜著無窮威勢,直朝陸尋遠斬去。
陸尋遠雖驚不慌,唇角微動,似是念訣,背後青布包裹的三尺即刻甩出,卻是要硬接下劈天蓋地一劍,“咣”,金石相擊,青布粉碎,劍不出鞘,一聲巨響,一道白光,兩人卻都是落回了原處,心頭各自一震。
東極暠主自是從長眠中甦醒而來,功力還在恢復中,難以施展全力,而陸尋遠接下此招後,手臂發麻,青芒險些掉落在地,只是強撐拽在手裡。
東極暠主見他這般能為,不做遲疑,持仙劍便欲在攻一回,移形幻影,鬼魅步伐直看得人眼花繚,睜眼難辨,向著陸尋遠衝去。
陸尋遠定了定神,眉間一緊,腳下竟是不躲,兩人剩下一尺之距時,但見陸尋遠臉上笑意微露,縱身一跳,猛地躍過直衝過來的東極暠主頭頂,其手中青芒雖未出鞘,清輝流影,即刻出手,朝東極暠主後背捅去,東極暠主眉目也是一緊,但卻處亂而不驚,似是料到這一招,隨即揮劍反擋,化險為夷,又使出驚天一掌,陸尋遠轟然撞在大殿的石柱之上,石柱頃刻折斷。
陸尋遠從半空中摔下,口吐鮮血,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勉力支撐起來,而東極暠主冷汗卻是從額邊悄然滑過,但是找不出端倪,心中一驚:“怎麼會這樣了?”
“師兄!”
“陸尋遠!”
程子衿、龍蛟同時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