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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馬車

沈棠這番話的重點還不在於告訴老夫人,二房和沈娢有多無恥,給二皇子戴綠帽子的事,畢竟這事就算暴露,二皇子和葉貴妃也會為了自己的顏面,為了保住昌平侯府,私下處置。

重點是靖陽王世子是擁護大皇子的,因為葉貴妃和靖陽王妃的關係,大家都預設謝歸墨就算不支援二皇子,也絕不會和二皇子為敵,站到大皇子那邊去。

皇上有八位皇子,但有能力爭儲君之位的,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兩個,儲君之位只會在兩人中擇其一。

成王敗寇,不論誰坐到那個位置,都會清算對家。

沈娢嫁給了二皇子,二老爺肯定是支援二皇子的,要不分家,不把二老爺從族譜上除名,將來沈綏要站哪邊?

因為沈娢的關係,平遠侯府已經被預設是支援二皇子的,不論沈綏是積極還是不積極參與奪嫡,將來二皇子登基,從龍之功都只會落在自己的岳父二老爺頭上,沈綏忙一通,不過是替二老爺做嫁衣。

要支援大皇子,那在滿朝文武看來,平遠侯府是腳踏兩條船,這是為官大忌,屬於兩頭不討好,將來大皇子成事,也不會重用沈綏,純粹是好處沒有,壞處一個躲不掉。

趁著二房殘害長房子嗣,事情敗露之際,乾脆點,斷絕關係,以後二老爺做的一切事,都與平遠侯府再無干系。

從今以後,父親可以選擇擁護大皇子,也可以不參與奪嫡,至少不會有人把平遠侯府幹脆的劃到二皇子陣營去,至於二皇子奪嫡成功,沈棠沒想過這種可能。

本來沈棠逼的老夫人不得不同意把二房趕出侯府,老夫人心底還有些不虞,畢竟當年姜氏鬱鬱寡歡,含恨而終,除了二房包藏禍心,偷樑換柱之外,還有他們和姜家的質疑和不信任在雪上添霜,這部分,就是姜家也沒臉登門問罪。

這事二老爺休妻,將二房分出侯府,足夠給姜家交代了,現在聽到這事的背後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老夫人可以想見接下來的朝廷奪嫡會是何等的兇險,稍有不慎,就會把整個平遠侯府給搭進去。

沈棠為侯府,為祖宗基業著想,老夫人不怪她。

可惜沒有證據證明當年沈延的失蹤,是二老爺的手筆,不然沈棠哪還用的著解釋,直接把二老爺扔出侯府,老夫人都不敢吭半個字。

沈棠望著沈綏,將接春蘭回京的事,告訴沈綏和老夫人知道,“四叔四嬸是顧及二叔是父親的親弟弟,沒有確鑿證據,不敢向父親透露絲毫,當日我將春蘭託人送進京的信,交給四嬸,四嬸就立刻派人拿錢去望州贖春蘭了,後來我猜出信的內容和二哥有關,為了確保春蘭能平安進京,又託靖陽王世子派人去望州照應。”

“二叔要殺春蘭,不止在府裡,昨兒在城外的客棧,就已經試圖滅口一回了。”

“我直接讓他們將春蘭送進府,也沒有和四叔四嬸打聲招呼,肯定嚇壞他們了。”

沈棠不擔心沈綏,畢竟四房是在幫沈綏找兒子,對長房是重情重義,沈棠擔心的是老夫人,怕她遷怒四房,畢竟二老爺和沈綏都是老夫人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或許老夫人會覺得,要沒春蘭那個丫鬟,二老爺做的那些事不會敗露,二房和長房不會鬧到這般不可開交的地步,孫兒再親,也親不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沈棠沒明說,但她的擔心,老夫人豈會聽不出來,老夫人心底不是滋味兒,在自己孫女眼裡,她就是這麼蠻不講理的人嗎?

老夫人看著沈綏,“要不是春蘭那丫鬟,我們都不知道姜氏當年受的委屈,也不知道你還有個兒子,可能還在人世,我記得公中在城南有兩間一連的鋪子,回頭把房契地契給四房送去,要不是真心為你好,又豈敢管這個閒事。”

要是別的事,還可能懷疑四房是衝著爵位來的,沈綏和二房決裂,膝下無子,就有可能從四房過繼子嗣,可四房找的就是沈綏的兒子,沈綏找回自己流落在外的親骨肉,哪怕就是個目不識丁的混混,爵位也不會有四房什麼事的。

不用老夫人說,沈綏知道該怎麼做。

自己的親弟弟禍害他兒子,庶弟和弟妹卻私下不遺餘力的幫他找兒子,怎麼能叫沈綏不動容?

現在知道二哥沒有被活埋,就還有活著的希望,春蘭是唯一一個見過她二哥的人,還有那駕馬車,方才也沒有來得及細問,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點線索。

王媽媽出去將四老爺四太太還有春蘭又叫了進來。

四老爺四太太惴惴不安,夫妻之間吵架,手足之間矛盾,是最插手不得的,人家打斷骨頭連著筋,可能過幾天就好了,到時候他們反倒裡外不是人了,只是沈綏對四老爺一向不錯,不知道這事便罷,知道了怎麼能不管?

尤其是四太太,因為春蘭一去不回,她也不確定當年聽到的是不是嬰兒哭聲,姜氏一口咬定自己生的是一雙龍鳳胎,兒子被人偷換走了,她也不敢站出來幫她說話,沒有證據,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氏無助,一日日鬱鬱寡歡下去。

她能做的就是多去陪陪她,開解她,告訴她活著才能找到自己的兒子,後來姜氏含恨而終,這麼多年,四太太沒有一日不愧疚,她後悔沒站出來把那一聲隱隱的哭聲告訴姜氏,或許有了她的信任,姜氏能撐下去也說不一定。

知道二房有多心狠手辣,在侯府有多手眼通天,四太太都避著二太太的鋒芒,從不敢和二太太交惡,恨不得四房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春蘭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了,知道春蘭還活著,四太太豈能不贖她回京,她要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將來死後,也沒臉去九泉之下面對姜氏。

沈棠起身,對四太太歉意道,“春蘭的事,我事先沒告訴四嬸,四嬸別生氣……”

四太太搖頭,“方才春蘭告訴我了,若不是你派人去,她這會兒已經死在望州了,不可能活著回京。”

沈棠望著春蘭,“關於我二哥,你可還有什麼線索,當年那駕馬車,你可知道是誰府上的?”

春蘭回道,“那馬車不算氣派,但也不差,上面掛著塊牌子,上面寫了個‘林’字,應該是一戶姓林的人家的馬車。”

“二少爺胳膊上有一大塊胎記,從肩膀到胳膊肘,只要見過的人,都會印象深刻的。”

幼子胳膊上有胎記的事,姜氏只告訴過沈綏,因為都沒人信她生的是一雙龍鳳胎,更別提胎記了,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沈綏也沒對外人說過這事。

老夫人道,“馬車停在城外,有可能就是京都附近的人,先讓李管事帶人去打聽一下,不行就張貼告示。”

沈綏道,“我會派人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