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咱們是在看戲了,這不是人剛剛甦醒,還沒來得及回神。”
“沒想到有天我們居然還能攻上龍虎山,真武有靈,不枉此生!”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時候跟他們清算當年的舊賬了!”
“何處是天師府所在,誰又是那張姓之人?!”
一聲聲慷慨激昂的呼喊之中,道道湛藍人影從陳乞生的體內接連走出。
灼心蝕骨的龍虎狂信同樣沒有放過他們,從陳乞生的七竅之中竄騰而出,呼嘯著追身纏繞,誓要將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燒成灰燼。
可這些將陳乞生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劇毒狂信,在他們的手中卻顯得孱弱無比,毫無反抗之力。絲絲縷縷被攥握在手中,如蛇般扭動掙扎,隨後輕蔑的打量幾眼,便嬉笑著便吞入了腹中。
“這些就是他張家幾十年鼓搗出來的東西?沒什麼稀奇嘛。”
“連香火都發臭了,看來我們道序的名聲算是徹底壞在他們手中了。”
“無妨,今天便屠了這座龍虎山,還道門一個清淨!”
湛藍人影在陳乞生身前一字排開,肩肘相抵,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人牆。
隨著身上燃燒的狂信黑焰徐徐熄滅,陳乞生眼前的幻覺盡數崩滅。
解除了危機的道基金丹在體內再度開始飛旋,新生出的真氣卻遠比之前更加凝實,粘稠如液體,滋潤著陳乞生傷痕累累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
陳乞生眼中滿是茫然和不解。
在那場武當夢境之中,他分明記得,所有寄存在趙衍龍體內的武當英靈已經全部融入自己的神念當中,耗盡自身,成就了自己老派序三的基礎。
可如今,他們卻在自己即將被龍虎狂信吞噬之時,再一次出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當山雖然沒了,但師門的長輩們怎麼可能會坐看你被人欺負而不管不顧?咱們雖然不擅算計,但也不是毫無心機。”
似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錯愕疑惑的目光,趙衍龍回頭看來,虛幻透明的面容上露出爽朗笑意。
“這是武當祖師們留給師弟你最後的東西。也是我們這些個當師兄的,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趙衍龍大笑道:“不過今日還是要多謝師弟,能用這最後一絲殘魂再殺他龍虎山幾個人,師兄我心滿意足!”
“斬盡仇敵頭,啖盡仇敵肉,輕鞭快馬再上路,何其快哉!”
“再殺上他龍虎山,這幾十年的孤魂野鬼當的不冤!半點不冤!”
眾人齊聲大笑間,遠處的天際已經響起震耳欲聾的轟鳴。
黑色狂信匯聚如同一道接天大浪,鋪天蓋地朝著這方湧來。
“生為人傑,死亦鬼雄”
趙衍龍昂身負手,神色傲然,視眼前滾滾黑潮不過細小涓流!
“諸位師兄弟們,與我一起,為我武當牧君開道!”
“武當門徒,謹遵法旨!”
轟!
拔天接地的洶湧浪頭轟然炸散,飛躍而出的道道身影卻在狂信的沖刷下褪去了那抹虛幻的湛藍,重新恢復自己當年的面貌。
或是白衣,或是黑袍,或者年輕,或是蒼老.
無論他們曾經屬於山上的哪座道觀,生前擅長的是修道還是殺敵,此刻眼中皆是視死如歸的坦然,都是手刃仇敵的歡愉。
“武當餘孽,果然還藏著後手!”
張清禮表情猙獰可怖,言語中看似早已經料到眼下的異變,可臉上卻再無半分之前的從容淡定。
“陳乞生,不是隻有你們武當門徒甘為宗門獻身,我龍虎山能帶領新派道序崛起,何曾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