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虐
李藜之前看過一個帖子。
帖主說她朋友的男朋友經常打她朋友,她朋友很痛苦,但一直沒有分手,因為她男朋友那方面很厲害。
當時看到那個帖子時,李藜覺得這貼主的朋友大概是個受虐狂。
被應承澤單手摟抱到腿上的瞬間,李藜突然覺得自己同這位貼主的朋友沒什麼區別。
她甚至在看到這個帖子之前,就已經是受虐狂了,只是她當時根本無所察覺。
跨坐在應承澤腿上的李藜想起應承澤第一次對她使用冷暴力的事。
大一下學期,六月下旬,安城熱氣騰騰,學校裡都漂浮著一股一股難聞的臭味。
剛從圖書館回到宿舍的李藜,接到應承澤的電話。
應承澤:“明天下午兩點,要不要來籃球場看比賽?”
李藜記得他之前說學校在和其他學校打比賽。
“我又看不懂,而且我不是很喜歡看比賽。”
電話那頭好一會兒都沒聲音,李藜還以為電話自動關機了,拿開預備檢查時,應承澤的聲音又從聽筒傳出來。
“就不能來看我?”
李藜忙著整理桌上的雜物,沒聽出來他在發火,隨口道:“你不是要比賽嗎?”
“你不能來給我送水、拿毛巾、加油?”
李藜想也沒想就說:“那好尷尬啊,你隊友他們不都是自己做這些事情?”
“我隊友跟我不一樣,他們都有女朋友。”
應承澤說完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李藜第一次談戀愛,與應承澤相處全憑本能。
此刻她本能覺得應該要給應承澤打回去,仔細咂摸了一遍他的話,又覺得不妥。
不妥之處在於應承澤的話有點要跟她分手的意思。
再一想,李藜甚至覺得他們已經分手了。
但李藜還是打算確定一下。
傍晚,她給應承澤發訊息:這會兒涼快了,要不要出去散步?
李藜守著手機等了一個多小時,應承澤都沒回複。
她想也許他沒時間看手機,於是又給他打電話,打了兩遍,都是無人接聽。
他們這算分手了?
李藜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奇怪。
初中、高中、大學,李藜都見過分手之後難過痛哭,甚至喝酒麻木自己的同學。
但她一點兒都不難過。
她和應承澤談了半年,見面的次數加起來也就差不多一個月。
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最後,李藜懷疑那些同學都是表演型人格。
跟應承澤分手之後,李藜的生活照舊充滿希望。
甚至在他們分手後的第三天,李藜還收到了一則好訊息。
李藜將高中時期的刻苦用功精神延續到了大學,專業課成績異常優秀,加上她擁有紮實的繪畫功底,被老師賞識並引導,參加了一個設計競賽,拿到了大獎。
收到訊息那天,李藜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掏手機準備給應承澤分享這則好訊息。
她編輯完一行字,才意識到她和應承澤已經分手了。
李藜走在搖晃的樹影中,自言自語:“戀愛談得好像沒談過就算了,怎麼分手也像沒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