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太子!七弟頑劣,冒犯之處,還請太子見諒。”冷冰冰的話語,並沒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三弟啊,你們倒是齊心的很。”太子咧開嘴似笑非笑。“七弟頑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怕本宮吃了他不成。”
“太子殿下說笑了。”
“呵,本宮確實是說笑,畢竟本宮不愛吃人。”太子陰毒的眼神劃過齊沐徽的脖子,惹的他汗毛直立。“瘸了,就老實待著。萬一又瘸一隻腿,你可真就是個殘廢了。”說罷,一甩袖,黑著一張臉就走了。
齊臨淵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只是說話的聲音有些訥訥的,夾雜著些許的落寞。“是…臣弟,遵命。”
齊甚燁只是低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一旁的齊沐徽罵罵咧咧,“四哥這腿就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他這什麼語氣,白眼狼!”
“不礙事,太子殿下也只是不善言辭罷了。”只是一會兒齊臨淵就已經從剛才的情緒裡脫離出來,蒼白的臉上掛著淡笑,溫和的安慰跳腳的齊沐徽。
“四哥,你就是脾氣太好了,要不然也不會連一個小小的太監也妄圖…”
“七弟!”涼涼聲音的打斷了齊沐徽的義憤填膺,“該走了。”
“呃…哦,那我們走了,四哥。”
“好。”齊臨淵點點頭,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原本溫和的笑臉慢慢消失不見。低垂的眼簾遮掩了他的眼神。良久,突然溢位一聲嗤笑。
暖暖的陽光下,端的一派和諧景象,然而這高高的宮牆下是大片大片的陰影。那些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陰影濃厚處,也許正藏著一雙眼睛,在悄悄窺伺著……
不過,再深厚的陰影,也總會渴望一盞燭火的光明。
齊柔小心翼翼的剪斷燭心,原本暗淡的光芒,剎那間明亮起來。白日裡睡太多,導致她該睡的時候反而睡不著了。
無聊的癱在榻上,她剛才已經剪完了所有的燭心,這麼晚了又不可能跑去找齊臨淵刷好感。又沒有手機可以玩,跟系統東拉西扯之餘,突然想起來書裡為了突出長公主受盡榮寵,好像寫過先皇曾賜給長公主一道蓋了璽印的空白聖旨。
這可是個寶貝,齊柔立馬開始翻箱倒櫃,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凡手能摸到的地方,她都仔仔細細的摸了個遍。
一無所獲的的齊柔停下來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那聖旨究竟放在了那裡。甚至…好像根本就沒見過。
“系統,這空白聖旨就是個幌子吧。我怎麼半點記憶都沒有。”
(你當老皇帝是個傻的?怎麼可能會給你蓋了章的空白聖旨。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怎麼辦?)
“擦,白找了。”
(至少你親自證實了,確實沒有。)
齊柔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
雖然白忙活了一場,但花了不少力氣的齊柔,總算可以好好睡覺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齊柔沒事兒就到處溜達,希望可以再次偶遇齊臨淵。可惜的是,一次都沒遇到過。
系統對她這種脫褲子放屁的行為表示深深唾棄,並鼓勵齊柔直接上門送溫暖。
但齊柔始終堅定的認為兩人沒那麼熟,還沒達到互相串門的程度。
兩人…哦,一人一系統就此項問題,展開了一系列的舉例說明,據理力爭。
唯獨沒考慮過,齊臨淵不在皇宮這個可能性。
此時,太子府後山的某處亭子裡。隱隱有茶香伴隨著棋子落下的清脆聲響浮動。有風襲來,引樹葉輕搖,棋盤上的光斑也變得錯亂不堪。
“啪嗒”有人執黑子落盤,牽動白子走勢。有人將計就計,落下白子的瞬間暗自佈局。素手翻覆之間波詭雲譎,棋盤上隱有殺伐之氣躁動。仔細看來,黑白兩方竟是不相上下,局勢膠著。
“和棋。”齊臨淵頗為欣賞看向對面:“樓相的棋看似溫和,卻是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泥足深陷。”
“四皇子過譽,你我棋逢對手,不分伯仲。”溫潤的聲音好似一把尚未開刃的寶劍,即便沒有攝人的寒光,也能讓人心生安定。
“下棋,便是要棋逢對手,才能下的暢快。”齊臨淵慢慢將桌上的棋子撿回盒中。光斑攢動,下意識眯了眯眼。眼神裡不經意的染上了幾分寒霜。“說起來,已是有些日子沒跟太子殿下下棋了。也不知太子殿下如今的棋藝如何。”
“太子殿下近日似乎頗為繁忙,怕是抽不開身同您下棋。”
“這樣啊。”蒼白的手指自桌上粘起一顆黑子,隱約可見蛛網似的裂紋纏了滿身,只輕輕一捻就成了碎塊。“嘖,可惜了。”鬆開手,有碎塊砸在桌上又徐徐滾落,最後消失在殘枝枯葉間…
樓玉珏輕飄飄的看向碎子之前的位置,似感嘆一般開口
“看來,該換一副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