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渝搖了搖頭,勾唇低笑了一下,“我那時候雖然年幼,但是也沒有瑾兒想的……那麼羸弱。”
“我走的那天晚上,把中母蠱的那個人殺了,把母蠱挖了出來。然後……”
夏瑾禾聽的心口一陣一陣攥緊,疼的厲害,像一張網將心緊緊包裹,勒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然後什麼?”
“我取出了自己體內的子蠱。”
顧千渝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夏瑾禾知道那可是在自己身上劃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啊,那該多疼。
顧千渝看著夏瑾禾臉上越來越多的淚花,探手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淚珠,“哭什麼,我不是和瑾兒說了嗎?不管怎樣,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
夏瑾禾抬起充滿水汽的眸子,“那相公現在體內為什麼還有毒?”
“畢竟是我自己取出來的,可能有些餘毒未清,然後在北辰國又被皇上下了毒。”
顧千渝輕笑,“其實我挺幸運的,這兩種毒的碰撞,我倒是撿回了一條命。”
夏瑾禾知道顧千渝是在逗自己開心,但是瞳色淺淚坑薄的夏瑾禾根本存不住眼淚,這會抬起頭看著顧千渝,帶著些倔強而又易碎的美。
當時顧千渝沒權沒勢,孤身一人,支撐自己活下來的唯一信念就是自己的母妃。
卻不曾想,等自己有能力的時候,母妃早已經不在了。
那時候他就發誓,要把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奪回來。
“然後就遇到瑾兒了,這毒的名字也是後來瑾兒起的。”
“瑾兒說,要是我哪天疼的厲害,就想想娘子,這樣就不疼了,所以起名叫做相思。”
兩人站在院落裡聊了一會後,天色漸涼,薄雲微隱。考慮到夏瑾禾身體嬌弱,顧千渝運著輕功帶著夏瑾禾回到了祠堂。
看到還在角落裡躺著的蕭沐凡,夏瑾禾問:“相公,所以他知不知道他易容的這張臉是皇上的?”
“不知道。”蕭沐凡揉了揉夏瑾禾的腦袋,“昨天晚上賑災銀有了些線索,我看你睡的熟,沒有叫醒你,出去的時候正好就和他打了個照面。”
“他看到我從祠堂出來,覺得那筆賑災銀和祠堂有關,就非要來。”
“這個人殺人的時候又有一個很腦殘的規矩,就是要易容成受害者身前最喜歡人的模樣,然後我就把皇上的畫像給他了。”
“所以這人是不是有毛病,為什麼非要易容殺人?”
顧千渝給夏瑾禾倒了一杯熱茶,點了點頭,“夫哀莫大過於心死,而身死亦次之。”
“其實這人武功和排行前二十的殺手比,也就算是一般,但是他抓住了人的情感空缺。”
“當人們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或信任的人,下意識會放鬆警惕。”
夏瑾禾略一思索,“更何況是要自己命的喜歡,所以他是抓住了別人震驚的那一刻,取人性命?”
“瑾兒想的不錯。”
夏瑾禾忽然來了興趣,“那相公給七夜和小翠交代了什麼?她們當時看著可比我鎮定多了。”
顧千渝看著夏瑾禾僅喝了一口的茶水,叮囑道:“瑾兒再喝一點,築水小閣溼冷,小心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