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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大章)第十卷第十九章:寅時之約

“勁威,小魚……”隔著城隍廟還有好遠,江笑書便大喊起來,卻沒半點兒回聲傳來,江笑書心中大駭,拔足便進了門。

城隍廟內靜悄悄的,倒塌的神像,四處張結的蛛網,蒙灰的燭臺,甚至連地上那堆篝火都還未曾熄滅,飄著火星……一切都與二人離開前別無二致。

唯一不同的是,人不見了,餘家三口不見了,王勁威不見了,連同幾人的行李都不翼而飛,直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片刻後,盛於燼也跑了進來,於是二人一同把城隍廟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卻是一無所獲,敵人就這麼劫走了那四人,甚至連一張留言都沒有。

江笑書翻身一縱,便已上了屋頂,四處觀望一番後,沉著臉跳了下來。

盛於燼問道:“往哪個方向去了?”江笑書搖頭:“東南西北四條路,都有人走過的痕跡,敵人這是在刻意混淆我們的視聽。”盛於燼所說,非但各個方向都有腳印,而且人數都是在十餘人到二十幾人不等,明顯是刻意安排的。

盛於燼返回,問道:“現在怎麼處理?你東南兩面,我西北兩面,分頭去找……”

“不,”江笑書搖頭:“盛於燼,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什麼?”

“王逵的瀟湘館被我倆燒燬,郝大嶽受了我的威脅,芷江分舵也待著不安全,我們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會狗急跳牆,來偷襲小魚勁威他們……可是,他憑什麼能知道我們在城隍廟?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召集人手綁架?”

“你是說,有人在監視我們,還向王逵告了密?”

“是的,一個很神秘的,從未和我們正面對陣過的人。”

“然後呢?”

“他們如此大動干戈,絕不是僅僅為了綁架,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對付我們倆……可城隍廟內沒有任何留言,這說明,他們暫時還沒有想到該提出什麼條件,或者說,起了分歧。”

“所以?”

“所以我們現在不能貿然行動,而是要等。”…………野外某地,王逵果然與某人在爭執:“那兩個畜生先搶了小魚,又削了我的面子,還傷了我的耳朵,最後還一把火燒了瀟湘館……如此奇恥大辱,難道殺他們不得?”

“那個盛於燼,只要你有本事,你把他怎麼樣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那江笑書是京城的武舉人,又是一副公子做派,誰知道有什麼來頭?若在芷江出了事,我可萬萬擔待不起。”

“迂腐!真是迂腐!你只管做事就好,難道出了事,我江嶽幫扛不起麼?”

“哼,那可未必,真的驚動到了朝廷,捅破了江嶽幫扛不住,就算扛得住,恐怕也要傷筋動骨,到時你我都會成為棄子,被陳幫主她老人家拿去做投名狀,掉腦袋的事,你當是好易與的?”

“我不管!”王逵十分激動的一擺手:“今天這口氣我若落了下去,教人笑話我一輩子!我從今以後還怎麼立足?左右!把那四個人帶上來,我現在就砍了他們祭旗!等我江嶽幫高手一到,再把江盛兩個小賊千刀萬剮!”手下們把餘家三口和王勁威押了上來,王逵噌一聲抽出了刀,那先前和他爭執的那人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隨後拱手道:“王逵老闆,訊息我已經帶給你了,希望你好自為之,我先去了。”隨後他便揚長而去,待他走遠後,王逵朝他背影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膽小鬼,畏首畏尾!”隨後他便提刀朝四人走去。

先前爭執之人,小魚一家都是見過的,甚至還熟得很,聽得竟是此人都與王逵勾結,他們心中更是湧起說不出的無力感,王逵的身影越發逼近,影子將他們籠罩,就好像天都黑了似的。

一旁的王勁威鼻青臉腫,臉上兀自掛著鮮血,看來先前為了保護小魚一家已是吃了不少苦頭,可此時見王逵要殺害小魚一家,他不知何處生出一股勇氣,竟掙扎著擋在了前方,大叫道:“禽獸!欺負老弱婦孺算什麼本事,有種衝著我來。”

“呵,你這廚子倒是怪有種啊。”王逵輕蔑一笑,隨後冷不丁一拳揮出,正中王勁威小腹,王勁威只覺得自己腹中一陣翻江倒海,不由得弓下了腰乾嘔起來,隨後頭頂便傳來了王逵的聲音:“我最恨長得比我高的人!所以我會一截一截把你鋸斷,直到把你鋸得七零八落為止!”王勁威十分害怕,腳底一軟,撲通坐倒在地,王逵猖狂大笑:“哈哈哈哈,憑你這種廢物,也想逞英雄?滾一邊去待著,等我殺完這一家臭騾子,再來好好炮製你……”王勁威坐倒在地,渾身顫抖,看著王逵走向小魚一家,卻無能為力。

王逵的手高高揚起,刀身鋒利的寒光反射過來,光斑直晃,王勁威看著這一幕,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龍小廝真名龍宇航,自小爹不疼娘不愛,是個沒人教的野種,稍微長大些,便自顧來芷江縣城中廝混,一來二去,那偷雞摸狗、恃強凌弱、見風使舵、外強中乾的流氓習氣學了個十足十,過幾年長大些,本想加入江嶽幫,卻因為太過無用而被趕走。

喪氣不已的他繼續在街上游蕩,卻遇見了剛剛來芷江發展的王逵,他知道王逵是江嶽幫大人物的親戚,連忙上去磕頭效忠,王逵見他拍得一手好馬匹,便把他收作了跟班,後來瀟湘館開業,便安排龍小廝做些髒活累活,這也是

“龍小廝”這個稱號的由來。瀟湘館生意越做越大,龍小廝的胸膛也挺得越發直了,每每見著人家,必要吹噓一番:“瀟湘館曉得不?幾丈寬的黃花梨木大門,上面的字還是一個好了不起的先生提的呢。”

“多了不起的先生?比孔聖人還了不起嗎?”

“廢話,孔聖人算個逑?”龍小廝此時會白眼一翻,表示自己在學問上的真知灼見:“你那孔聖人嘛,我聽說過的,一個書呆子,前段時間還偷人家東西被吊起來打,我親眼見著的,還能有假?這樣的人,怎麼比得上給瀟湘館題字的先生……說遠了,說到我們這瀟湘館,裡面的婊子個個都美若天仙,功夫又了得,嘖嘖嘖,就是神仙去了裡面都包管你腿軟……”他說得唾沫橫飛,語氣中充滿了自豪,若非談吐太過粗鄙,穿著氣質過於猥瑣和下流,人家簡直就要以為瀟湘館是他開的了。

不過這兩天,龍小廝的心情卻十分不好,原因無他,因為前兩天自己給王逵出主意作美人局,誰知那被坑的瘟生狗急跳牆,照頭給了自己一拳,自己當場便暈了過去,醒來一看,右半邊麵皮都腫成了豬頭。

他自然是氣不過的,捂著臉爬起身,恰巧見到王逵領著人回了店,他湊上前說道:“老闆,恭喜恭喜……”他滿擬著老闆榨出那瘟生的不少油水,自己也能撈些賞錢;說不定還能打聽到那人進了那間監房,到時候還能打擊報復一番。

這世上總有人覺得自己機靈得很,旁人誰也比不上他,實際他本人卻是蠢笨如豬。

龍小廝正是這樣的人,他堆著笑臉,諂媚的對著王逵說著恭喜恭喜,自以為自己拍馬屁的功夫天下無雙,就是傳說中的韋爵爺、郭鼎堂也比不上自己半根毫毛……偏偏他沒思考一個問題:遇見喜事的人,怎麼會握緊拳頭,臉色漆黑如碳?

不出意料的,龍小廝被王逵一腳踢翻,隨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我們都知道,王逵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受了委屈,便會把惡氣撒在更弱者身上。

龍小廝被打得亂號,拼命求饒,倒也算是應了那句

“惡人自有惡人磨”。龍小廝夾著尾巴爬回了家,因為捱了揍,今早起得晚了,急匆匆跑來上工,卻傻了眼——瀟湘館被人燒成了一塊白地,所有人都不知所蹤。

他如喪考妣的蹲在瀟湘館門前發呆,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瀟湘館的?”

“你是什麼東西?”龍小廝白那人一眼。

“我是偉爺的人。”龍小廝立刻低眉順眼的笑了起來:“原來是總舵那邊的大哥,請問有什麼吩咐?”來人卻也不跟她廢話,而是遞過一件東西,隨後吩咐一番便離去了。

“大哥您別走啊,瀟湘館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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