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澤禮瞟了一眼旁邊的長椅:“過來坐,嚐嚐我們自己炒的茶。”
兩人剛坐下,就聽他淡淡說道:“老劉,我看你是整天做賬做傻了,青州商會那麼多開工廠的,規模都比咱們大,用得著來找我談生意?”
聽到他這番話,劉會計有些錯愕的看向了兩人,張志軍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沒想到田澤禮一眼就把他們識破了。
田澤禮倒出了兩杯茶,做了給請的手勢,隨後才問道:“兩位到底有何貴幹。”
陳九臨表情不變:“既然田廠長已經看出來,那我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們是鴻瑞的,今天過來是想問問田廠長,欠我們的地租什麼時候能付一下?”
“鴻瑞?”
田澤禮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轉頭看著劉會計問道:“老劉,我記得前年也有幾個自稱是鴻瑞的來找我要地租,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劉會計扶了一下眼鏡,面色不善的說道:“全被打斷了腿,扔了出去。”
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凝重,田澤禮的目光重新移到了兩人身上。
“喝茶啊,怎麼,不給面子?”
陳九臨輕笑一聲,端起茶杯,將裡面的茶水緩緩潑灑在茶桌上。
“田廠長,俗話說得好,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你的意思是要賴賬咯?”
田澤禮盯著他足足看了十多秒鐘,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
“當初我是和葉利喜籤的合同,他們兩口子都走了好幾年了吧,人死賬消,懂不懂?”
葉利喜是陳九臨的老丈人,也就是葉初音的父親。
陳九臨搖了搖頭,用譏諷的口吻說道:“這種說法我從來沒有聽過,田廠長自創的吧?當初跟你籤合同的人走了,他的公司還在,他的家人還在,賬消不了。”
一旁的劉會計上前喝道:“怎麼跟我們廠長說話呢,聽不懂人話是吧?廠長,我讓大奎過來跟他們談?”
張志軍猛的站了起來,冷笑著道:“我哥跟你們廠長談事情,哪輪得到你插嘴,懂不懂規矩?”
“哎喲我去,我看你們是皮子緊了,我踏馬……”
“好了。”
田澤禮沉聲打斷了劉會計的叫囂,直視著陳九臨說道:“錢,我沒有,你們看看我廠裡什麼東西值錢,可以搬走抵賬,不過我廠裡的工人脾氣都挺大的,你拿走了他們吃飯的傢伙,出了問題我可不負責。”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陳九臨嘆了口氣,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田廠長,後會有期。”
“不送。”
看著兩人走出辦公室,劉會計狠狠啐了一口,說道:“什麼玩意兒,廠長,是不是讓他們走得太輕鬆了?不給他們留點念想,我估計他們還得來。”
田澤禮看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劉會計打了個寒戰,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田澤禮冷哼一聲:“那個姓陳的不簡單,真打起來我們不一定能佔到便宜,吩咐下去,以後別再讓他們進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