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不覺已是深秋,昏黃的玻璃窗盡力抵擋凌厲的秋風。
丟失樹葉庇護的麻雀無處可躲,只能趴在防盜框上嘰嘰喳喳。
顧風吞下一顆布洛芬膠囊,希望能緩解一下被酒精造成的頭疼。
自從校慶之後,顧風和鄭夏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了。
這幾天顧風每天晚上宿醉,像一灘爛泥一樣粘在宿舍的床上。
“郎才女貌……”顧風唸叨著,“郎你個三舅姥爺……”
很顯然,顧風根本沒有聽見當時採訪的後續。
鄭夏也沒有再聯絡自己。
估計早就已經跟那個李騫享受大學生活了吧。
顧風喝下最後一口溫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臉。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彷彿一切都在後退。
滿臉的鬍渣,發黑的眼圈,凌亂的頭髮。
跟當初一模一樣。
或許這才是自己真正的樣子。
顧風這樣想著,不經意間瞥見洗漱臺角落裡的刮鬍刀。
正在自己還在考慮要不要刮鬍子的時候。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顧風急忙用手在褲子邊上擦了擦,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孟藝。
顧風大失所望,緊繃的心甚至有點想裂開。
“喂?”顧風懶散地問道。
“顧風學長!”手機那邊傳來孟藝慌亂又急切地聲音,“不好了!鄭夏學姐病倒了!”
顧風心頭一震,舉著手機愣怔地望著起霧的玻璃窗。
“你說什麼?”顧風寧願相信自己聽錯了。
“鄭夏學姐病倒了!現在在醫院!”孟藝聲音有點虛弱,明顯能感覺到氣已經喘不上來了,“我到你宿舍樓下了,你快來!”
孟藝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風收起手機,愣怔地走到櫃子前,慢慢開啟。
那件白衛衣仍安靜地躺在一邊,顧風很久沒穿過那件衣服了,但仍是每週定期會洗一次。
這樣的天氣已經不適合穿衛衣了,但它仍舊一塵不染。
顧風盯著出神。
忽然耳邊響起孟藝的呼喊聲。
顧風隨即翻出了一件加絨的外套,火急火燎地跑下樓去。
和孟藝碰面後,兩個人就坐上了前往當地人民醫院的計程車。
到了醫院。
顧風第一個衝到病房門口,遠遠望見靠窗的病床。
鄭夏面色泛黃地躺在那裡,安靜地如同秋風吹落的一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