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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八臂魔神

“鄂州霸刀門,乃長江流域第一大派,迄今已超過三百年。霸刀門內高手均善使一柄寬大長刀,刀法凌厲,霸氣十足,常有碎玉斷魂之力,江湖中人無不聞之側目。”

這是那日說書先生在臺上所言。雖然在人家地盤上講述江湖故事,當然得對主人家恭維一番,但是這些話卻並非虛言。霸刀門傳承數百年,除了武當、少林等門派外,鮮少有門派能夠屹立如此之久。

霸刀門內多是江湖好漢,只是由於修煉功法的原因,行事容易衝動,性情激烈,但大多都豪情萬丈,義氣斐然,江湖中人有口皆碑,但凡聽聞霸刀門,大多會嘖嘖稱讚一番。正因霸刀門講究江湖正道,是以這鄂州地界雖然地處長江要塞,南來北往均需透過這裡,但是卻頗為安寧,江湖過客多給霸刀門薄面,不願惹事,故而鄂州也是長江一帶少有的祥和之地。

這日霸刀門門前頗為熱鬧,張燈結綵,鞭炮和鑼鼓從清晨便開始響起,縱然隔了數里,也清晰可聞,顯然門內正有好事。鄂州地界的百姓也大多跑去觀望,一大清早街上空空蕩蕩,倒是沒有多少路人。

“陳老,這一大早吹吹打打的,都不讓人睡覺,這真要命!”來悅客棧內,幾日前的一老一小仍然坐在大廳角落裡,一邊用著早膳,一邊聊天。

“你小子,習武之人,這點動靜你都受不了嗎?”陳老只顧著吃飯,頭也不抬,卻對面前的一切瞭如指掌,少年人天生喜歡熱鬧,此刻當然有些按捺不住。

“你若是想看熱鬧,吃完自個兒去瞧瞧便是!”

青年聞言,那雙盯著大門外的眼睛瞬間拉了回來,眉宇之中滿是喜色,拿起筷子便往嘴裡塞,快活地說道:“我這活了二十年,也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啊,陳老你也快些吃,去晚了,別瞧不到了。”

說著,這年輕人吃飯的速度更快了幾分,陳老也不說話,依然慢慢悠悠,可是對面的青年活像個餓死鬼一般,若是有外人看去,恐怕權當他是饑民逃荒到此,陳老當下沒好氣地說道:

“你擔心個錘子,這霸刀門即將選新任‘霸刀’,這一連三四天恐怕都這麼熱鬧,這才第一天,只是迎客而已,早去晚去有啥不同?”

青年微微一驚,自小生在荒谷中的他當然不明白這些俗套,心裡盤算著隔壁的張三哥結婚也不過才擺了四五桌酒席,壓根沒有什麼鞭炮、樂器,但已經是他平生所見最熱鬧的時刻了。這吹吹打打到現在,已經三四個時辰,卻從未斷絕,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番熱鬧的時候嗎?

出谷這一路上,兩人著急趕路,雖然也經過了不少城鎮,但也只是驚鴻一瞥,並未長留,如今看到這副喧譁的景象,青年自然心生嚮往。

見青年沉思不與,陳老微微抬起頭,放下筷子,皺著眉頭,“咋了,你小子究竟是對霸刀門感興趣,還是對選舉‘霸刀’敢興趣?”

“‘霸刀’?”青年神思回來,只聽見“霸刀”兩字,訕然一笑,卻去摸了摸桌上放著的那柄長刀,啞然失笑道:“陳老,這‘霸刀’我看了20年,有啥看頭,這不是在這裡嗎?”

“好小子,趕緊禁聲!出來的時候,你大爺爺怎麼交代你的,我看你回去是不是還想閉門思過!”陳老神色一緊,隨即一掃四周,兩人坐得偏遠,所幸無人聽見,但又覺得不夠放心,於是又將身旁長椅上的衣衫蓋到這刀身之上,這才狠狠瞪了青年一眼。

青年尷尬地咳嗽了幾聲,臉上有些漲紅,一聽到“閉門思過”,便瞬間變了顏色,眼中又驚又愁,可是嘴上卻依然嘟嘟著:“陳老,這刀包裹得和粽子一樣,而且全用陳舊破布包裹,哪裡能被人看穿。旁人看著,也不過只是一件尋常兵刃,絕想不到這等寶物就這樣收著。您老說是不是?”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小子卻不知江湖險惡,萬一半路出了岔子,恐怕你大爺爺要把你埋到你狂爺爺的墳裡去陪他!還不趕緊地給老頭子我好好吃飯!”

陳老語言中頗多調侃,青年人哪裡聽不出,但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離開荒谷,臨出來時又被千叮萬囑,一切都要聽陳老做主,否則此刻早就要發作了,不過想著若是陳老回去告狀,自己又免不了要受幽閉之苦,這才作罷,只能默默將火氣發洩在飯菜之上,猛然多塞了好幾口,險些噎著。

陳老正要嘲笑,忽然客棧門口進來一人,兩人倒也認識,正是前幾日出現的翻雲刀周浪,他這碩大的身軀一出現,整個大廳內的氣氛也隨之陡然一變,所有人忽然間愣了一愣。掌櫃見他站在門口,卻不進來,急急忙忙從櫃檯出來,扭著肥嘟嘟的身軀,晃晃蕩蕩地迎了上去,卻是人未至,聲先到。

“周英雄,您請進,請進啊!這幾日是貴門大喜的日子,您有何吩咐叫個手下人來就是,何必您辛苦一趟!小二啊,小二!快些啊,也沒點眼力勁兒,趕緊讓後廚炒兩個菜,把最好的酒拿出來啊!”

小二應了一聲,急急忙忙地往後面去了,客棧老闆也已經到了周浪面前,身子一恭,滿臉的肥肉擠在一起,露出無盡的諂媚。

周浪也不說話,向客棧老闆點了點頭,便往裡走,隨意坐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目光卻環視著整個大廳,朗聲說道:“鄭老闆,我是個粗人,向來快言快語,還請見諒一二。此番上門,乃是因為這幾日我霸刀門有事要辦,門內長老明我過來瞧瞧有沒有宵小之徒,免得誤了門內的大事。”

話說著,周浪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枚金錠,隨手輕輕一拋,那枚金錠便穩穩落在客棧櫃檯上,金錠的底部竟然在櫃檯上嵌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淺痕,只是諸人離櫃檯略遠,難以察覺這一手的妙處而已,當然坐在遠處的陳老卻是高人,一眼就看出了這手的高明之處,暗自點了點頭。

“這點錢算是打擾,若是發生些衝突,還請鄭老闆見諒,所有損失日後自然還會補上,而且另有補償。”

這鄭老闆雖然心裡有些不願,但是這一枚金錠折換成紋銀恐怕有20兩之多,而且霸刀門向來說話算數,縱然有些衝突發生,折損些生意和器物,也必然會加倍賠償,何況這天下能有幾個人敢在鄂州地界和霸刀門對著幹。想到這裡,鄭老闆笑嘻嘻甩了甩袖子,便故作清高道:“周英雄哪裡話,霸刀門造福一方,眾人有口皆碑,鄂州得有貴門庇護,小店這才生意興隆,您稍坐稍坐!我去催催廚房!”

周浪大手一揮,這鄭老闆也知趣,又拜了一拜,便轉身離開,急急忙忙回到櫃檯上,伸手輕輕一拿,那枚金錠紋絲不動,略微用了用力氣,這才將金錠拿起,赫然便見到桌面上的金錠印痕,當下不禁駭然,於是不作聲色地揣了金錠,急忙忙往後廚趕去,嘴裡高聲叫著:“周英雄,您慢坐,小人去催催後面。這麼慢吞吞的,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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