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居內。
孟飛宇打量著這小廳裡的一切,所有的器物幾乎全用竹子打造而成,一入其中便有一股淡淡的竹香味,廳內的擺設也極為簡單,小廳正中間畫著一副“春日竹園圖”,筆觸清幽,卻雋永淡雅,倒是和涅芸聲的氣場十分相合。
坐在下首的孟飛宇婉拒了平座的邀請,他知道自己終究是晚輩,涅芸聲也不客氣,徑直坐在上首處,剛剛的兩位女子站在她身旁兩側,那位臉色冰冷的姑娘此時還不依不饒地盯著孟飛宇,當真好生尷尬。
誤會了對方是神女宮人,孟飛宇也是早已致歉,後聽涅芸聲前輩解釋,才知道神女宮受功法影響,對男女之事並無太多隔閡,一些門人甚至人盡可夫,門內也養著不少的面首,如此當年才被中原武林所不容。這樣一來,孟飛宇頓時醒悟,難怪那日陳老罕見地臉色一紅,今日又被這女子拔劍追殺,畢竟事關名節,對於女子來說,的確是大事,當即又起身道歉道:
“前輩,在下實在無知,衝突了前輩的兩位弟子,還請兩位姑娘千萬不要介意,所謂不知者無罪,望請海涵!”
“哼!淫賊而已,誰知道是不是故意假裝不知!”
“柔蘭,不得無禮!”涅芸聲眉頭微微一皺,見自己的弟子依然不依不饒,當下出聲恆喝止,隨即又示意孟飛宇坐下,這才繼續說道:“此番你既然已行走江湖,不知絕天前輩一切安好?”
“大爺爺一切都好,只是晚輩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和前輩碰面。”
“嗯,你來找我,我去找你,這都無妨,只是紅葉谷之約關係甚大,我這才不得不請你過來!”
“前輩客氣,晚輩沒有第一時間到劍霞派拜見前輩,還請前輩恕罪。”
孟飛宇畢恭畢敬,當下又要起身,忽然涅芸聲竟然毫無聲息地飄然而下,一把托住孟飛宇的身子,頓時一股柔力傳入孟飛宇體內,好似春日暖陽,令他周身和煦,這等功力頓時讓孟飛宇大為歎服。
只聽見涅芸聲柔聲說道:“不必客氣!其實按照輩分,你我應當平輩論交,這江湖裡輩分高過於你的,恐怕也只十之一二而已。不過你終究年輕,若是以輩分行走江湖,恐怕會多惹事端。柔蘭、若雨,過來!見過你孟師兄!”
二女聞言,隨即走下,那名為柔蘭的女子依然有些不情不願,但是師命難違,還是走到孟飛宇面前,冷冷地說道:“柔蘭見過孟師兄!”
至於若雨姑娘則落落大方,笑嘻嘻地對孟飛宇做了一個鬼臉,涅芸聲面對著孟飛宇,倒是也沒發現,這女子又頑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才說道:“若雨見過孟師兄!”
“兩位師妹不必客氣!”孟飛宇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恢復正常,但是心中的疑惑卻並未解除:“不知前輩今日邀晚輩到此,所謂何事,還請前輩賜教!”
“無他,只是切磋切磋!”
“切磋?和兩位師妹嗎?”
“不,是我和你切磋。”
“前輩親自?!”孟飛宇大吃一驚,正要推辭,卻見柔蘭豁然拔出長劍,一邊狠狠瞪了孟飛宇一眼,一邊拱手對著涅芸聲請命,說道:“師傅,您老人家且慢!且讓弟子親自出手,不必勞煩師尊您!”
“師姐!”若雨知道自己師姐的脾氣,急忙偷偷拉了拉柔蘭的衣襬,卻被瞬間掙脫。涅芸聲回身掃了柔蘭一眼,心中也宛如明鏡,微微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那你來吧,你二人切記點到即止!”
涅芸聲嘴上說著,眼神卻看著孟飛宇,隱隱透出一絲懇切,孟飛宇心領神會,點了點頭。他心裡明白,柔蘭雖然是涅芸聲親傳弟子,但是適才在院外的交手,他便已經發現對方的武功遠不如自己,若是自己全力以赴,對方說不得還會受傷,可是柔蘭卻並不明白師傅的說,見涅芸聲同意,頓時喜出望外,挑釁和輕蔑的眼神冷冷掃過孟飛宇,全然沒有感受到二者之間的差距,甚至信誓旦旦地說道:“師傅放心,弟子一定全力以赴,絕不會墮了我劍霞派的威名!”
“哎!”見自己的弟子無法領會,涅芸聲嘆了口氣,但是依然沒有阻止這場切磋,她只是輕輕指了指廳外的庭院,淡淡說道:“那就移步院中吧!”
眾人依言而行,孟飛宇和柔蘭分局兩側,對立而視,涅芸聲和若雨站在一旁,若雨看著自己的師姐,想說些什麼,卻終於忍住沒有出口,但是卻擔憂著看著場中的兩人。
“開始吧!”
涅芸聲言罷,柔蘭舉起長劍,心中暗自得意,終於得到了教訓面前淫賊的機會,適才自己一番大意,怒火攻心,才被對方有機可乘,如今自己已經平穩情緒,憑藉手中的長劍,必然可以取勝,尤其見到孟飛宇手中空空無物,她更是又多了幾分自信,不過為了彰顯自己的俠義之氣,她依然假意出聲問道:“不知孟師兄使用什麼兵刃,小妹怕一會兒不小心傷了師兄,那可就傷了和氣了。”
孟飛宇皺了皺眉,目光掃過涅芸聲,見她並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若雨姑娘正擠眉弄眼,也不知道是想表達些什麼。只是柔蘭這般挑釁,孟飛宇多少有些生氣,雖然顧及涅芸聲,但是給對方一個教訓,也算理所應當。
見到孟飛宇並不說話,柔蘭頓時心中一怒,冰冷的眼神變得更加凜然,嗔道:“師兄莫非瞧不起師妹嗎?”
“那倒不是,只是一雙肉掌足矣!”孟飛宇淡淡一笑,擺出架勢。
“哼,既然師兄如此自信,師妹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