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鳳陽門四處掛滿白布,白色的輓聯上赫然寫道:“青山綠水長留生前浩氣;翠柏蒼松堪慰逝後英靈!”鳳陽門外擺滿菊花,鳳陽門弟子均身披白衣,臂配黑環,盡皆哀悼。應烈火真君所言,秦不凡當夜便遣散了所有胡作非為的門內弟子,盡數斷去武功,逐出門外,並在全城貼出了“罪己詔”,表明心意。
當日鳳陽門百姓不少人均自發身披白衣,赴鳳陽門弔唁,烈火真君俠義之風果然人盡皆知。馬囚龍等人一行在鳳陽門內幫助處理後事,孟飛宇則帶著夏蕊在堂前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這才不顧步坤明等人挽留,決意而去。
兩人騎馬出了鳳城,並未快走,而是慢慢悠悠地行在官道上。夏蕊見孟飛宇始終悵然不快,兀自問道:“你還在為烈火真君感慨嗎?”
“唉,不知道。煩悶大概不需要什麼理由吧!”孟飛宇摸了摸胸前佩戴的“鎮魂玉”,忽然下馬,將馬兒系在樹上,就靠著大樹坐了下來;夏蕊也隨即靠了上來,柔柔的軀體一下子鑽入孟飛宇的懷中,悠悠說道:“你說,你老的時候,能活多少歲?”
“不知道,反正應該比你活得久吧!”
“哼,誰說的!”夏蕊嘟著嘴,錘了錘孟飛宇的胸口,不悅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女人可比男人活得久!”
“哦,誰說的?”孟飛宇自幼在荒谷長大,荒谷中人人習武,這白事倒是見得極少,究竟誰的壽命長,他全不明白,當下來了興趣。
“在我們神女宮那塊,附近的牧民,長壽的大多數都是女性!”
“可是我會武功啊!”
“我也會武功!”
“我武功可比你高強!”
“放心,我會勤加習武的!”
“我可不信,你若是能勤加習武,還能被你姐管著?若是你努點力,也不至於處處讓我保護你!”
夏蕊皺著眉頭,又嘟起嘴,嚷道:“哼,這麼說,你是喜歡我姐這種武功高強的姑娘了?!”
“不知道,談不上喜歡吧!環肥瘦燕,都是不同風姿,哪能這樣比較。”
“莫非你還要去追求‘環肥燕瘦’?!你可和我有婚約!”夏蕊又不高興,立刻便從孟飛宇懷中掙脫出來,一把叉著腰,指著孟飛宇,啐道:“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誰說我要追求!”
“那你是預設娶我了嗎?”夏蕊心中一喜,頓時又眉飛色舞起來。
“那你姐那邊如何交代!”孟飛宇想到這個婚約便有些頭疼,在他人看來,這彷彿是齊人之福,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其中痛苦。
“說來說去,你還是得隴望蜀,騙了我的心,還惦記著我姐!”
夏蕊一聽孟飛宇提起春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雙手叉腰,叫嚷起來,渾然不顧官道上路過的行人。
“你這說的什麼話,總得和你姐交代一聲,才能了斷此事吧!”孟飛宇攤了攤手,表示無辜,可是夏蕊卻依然不依不饒地說道:“你說,我和我姐,誰更漂亮?!”
孟飛宇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夏蕊怪笑著說道:“我說,你和你姐是孿生姐妹,高矮胖瘦,一模一樣,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讓我區分,這不是故意為難我麼?”
“才不是呢!”夏蕊拿腳輕輕錘了錘孟飛宇,孟飛宇作勢便躺在地上,只有腦袋依在樹幹上,耷拉著腦袋,打量著夏蕊,半晌才皺著眉頭說道:“你和你姐,有地方不一樣嗎?”
夏蕊被他這眼神看得渾身發毛,急忙將雙手抱在胸前,瞪了孟飛宇一眼,這才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要說區別,我和你朝夕相處,你竟然都沒發現。本姑娘告訴你,我姐的腳比我的略微大一點,現在你知道了嗎?”
“我的天!”孟飛宇笑著捂住額頭,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我又沒看過你姐的腳,我哪能知道!”
“哼,說來說去,你就是想看我姐的腳!”夏蕊鼓脹著臉,一把撲上來,兩個人抱在一起,在草地上滾了數圈。夏蕊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入孟飛宇的懷中,低聲幽怨地說道:“你就是個色鬼!十足的色鬼!”
香軀入體,孟飛宇心神一蕩,體內的躁動瞬間湧起,可是忽然“鎮魂玉”上陡然傳來一股冰冷的寒意,這股寒意瞬間透過面板,遊走在孟飛宇體內,迅速熄滅了孟飛宇的狂躁。
“此物當真神奇!”孟飛宇心中驚訝,想起烈火真君的逝世,不禁悲從中來,一雙手將夏蕊緊緊抱住,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我知道,你這和我鬥嘴,是為了讓我開心!”
“才不是呢!你這個笨蛋!”夏蕊羞紅了臉,將頭深深埋入孟飛宇的懷中,再不說一句話。兩人就這樣在樹後,抱在一起,旁人看去,只覺得兩個小情侶在此幽會,大多隻是一笑了之,便匆匆離去,並不願打擾兩人。
半晌,夏蕊忽然推開孟飛宇,一個翻身便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紅著臉啐道:“不要臉,大白天的!”